萧青山下意识回头,正对上李吟霜恶狠狠的视线。那丑陋又怨毒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激零零打了个哆嗦。
不不不,这事情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回想这些年李吟霜那自私又恶毒的表现,他完全想不通。
当初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丢下上官苹这样美丽又高贵的妻子,还有好不容易到手的爵位,就为了李吟霜这样一个卑贱的女人?
他当初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
然而此时此刻,比他的心情更复杂的是萧石逸。和萧青山不同,萧石逸的眼睛死死盯住的,是骑着高头大马,随行在白逐旁边英俊少年。
那少年头戴金冠、身形俊美,面上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儒雅笑意,正微微侧头,听着轿中人说话,偶而轻声答上几句,那姿态既恭敬又亲密。
一看母子关系就是极好的——这便是别人口中的世子,和他同名的箫时逸吧。萧石逸紧紧注视着他,只觉心里一阵恍惚。
不知怎么。
他总觉得这个众人口中“文武全才”、“人美心善”的世子,明明应该是他才对。他才是真正的萧石逸,他才是真正的侯府世子。
李吟霜此时更是妒忌的面目全非。
和萧石逸的感觉差不多。她发自内心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是她的!明明当初和自己有婚约的就是萧青山。
凭什么萧青山却娶了这个女人。
凭什么她和萧青山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这女人还可以独善其身,坐享荣华富贵,甚至还有五个如此出色的儿子。
她忽地扭头对着萧石逸,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废物,没用的东西!”
如果这个儿子当初再给力一点,此刻这个被人艳羡的侯府的世子就是他,那自己就是定安侯府的当家主母。
她也会有这种万众瞩目的排场。
可惜,这一切都让这个没用的儿子毁了,都让他给毁了!
李吟霜一时情绪失控,发了疯一样的踢打萧石逸:
“你对得起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吗?明明当初什么都给你打点好了,你却不成事,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萧石逸麻木地承受着来自母亲的又一轮殴打。
身体的疼痛渐渐远去。
与此同时,模模糊糊的,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今天的一切,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喂,你还好吗?”
忽然,耳边听到一个少年温和的声音。
透过蒙起一层血雾的眼帘,萧石逸看到了一个戴着金冠的少年关切的脸。
不知什么时候,李吟霜已经被人拉开了。
少年的声音怜悯而矜贵:
“不要怕,告诉本世子,刚才打你的是什么人,要不要帮你叫官?”
“呵,”
萧石逸突然无声地笑了一下。
真好笑啊,这世界真他妈的好笑啊,哈哈哈哈哈——明明他才应该是定安府的真世子,可眼下这个冒牌货,在告诉他不要怕。
明明他应该更恨轿子里那个扒了他脸皮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他真正想毁掉的,却另有其人。
萧石逸费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轿中那模糊的身影。差一点,当初只差一点,这个又高贵又温柔的女人,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母亲了。
白逐拈着酒杯,无声地冲他抬了抬。
“好啊~”
萧石逸伸出粘着血迹的手,艰难地指了指李吟霜。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
“就是这个坏女人,你们……把她……抓起……来……”
随即,手一松,停止了呼吸。
生命的最后一刻,萧石逸想的是,下辈子,他不要再当他亲娘的儿子了。可以的话,他也想守在轿中人身边,哪怕只是做他们其中的一个也好。
要是白逐知道萧石逸这个想法,一定会笑得半死。
上一世,原主只养了他一个,倾尽心血的培养,到头来换来的只有仇恨。而这一世她扒了他的脸皮,他却还想着下辈子当她的好大儿。
真是,造孽啊~
白逐将纤白的手伸出轿外,慵懒地做了个手势。
几名侍卫立刻冲上去,把李吟霜抓起来直往府衙而去,李吟霜还在拼命挣扎:
“放手、放开你们的臭手!”
“上官苹,你就是多管闲事,我亲生的儿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就是妒忌,你是个弃妇,你不得好死……”
口无遮拦地乱骂一通。
几个侍卫一对眼色,其中一人脱下鞋子,对着她的嘴巴就是一顿狂抽。
“啪啪、啪啪啪啪……”
“唔唔,唔唔唔唔~”李吟霜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侍卫一直抽得手都酸了,这才把鞋子重新穿上。推着李吟霜继续走。
此时的李吟霜双颊高肿,脸皮都被抽破了,满嘴是血,两只耳朵也嗡嗡作响。
她喉咙里一个劲地咕隆着,再也骂不出半个字来,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衙门口。进了衙门,侍卫们把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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