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墨西斯医院(对外宣称尖端医疗中心)的特殊病房层,安静得落针可闻。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若有若无的、能让人心神宁定的舒缓香氛。
高途坐在走廊边的休息椅上,背脊挺得笔直,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鼻梁上架着盛少罂送的那副万宝龙眼镜,试图维持镇定,但微颤的指尖仍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今天是他妹妹高晴进行腺体再生修复手术的日子。手术风险极高,费用更是天文数字,若非盛少罂出手……他根本不敢想象。
一阵轻柔却规律的脚步声传来。
高途抬起头,看见盛少罂正从电梯间走来。他微微一怔。今天的盛少罂,与他平日见到的或西装革履、或美艳逼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她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浅蓝色及膝裙装,颜色清爽柔和,淡化了她眉眼间的攻击性。脚上一双舒适的平底鞋,长发随意披在肩后,整个人显得闲适放松,甚至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温柔的宁静气质。她手里还提着两个印着某知名养生汤馆logo的纸袋。
“等很久了?”盛少罂在他身边坐下,将其中一个纸袋递给他,“喝点东西,定定神。手术还要一会儿。”
高途接过温热的参茶:“谢谢您,盛小姐。您其实不必亲自过来……”
“顺路。”盛少罂用简单的词句掩盖意图,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紧闭的手术室门,“小晴很勇敢,艾伯特是权威,不必担心。”
她的平静笃定带着无形力量,慢慢熨帖了高途紧绷的神经。他捧着参茶,轻轻嗯了一声,陪她一起安静等待。
时间流逝。
终于,手术室指示灯熄灭。门被推开,穿着绿色手术服的艾伯特博士一边摘口罩一边走出。
高途猛地起身,因起得太急眼前发黑,下意识扶住墙壁。盛少罂随即站起,伸手虚扶了他一把。
“艾伯特博士,我妹妹她……”高途声音难以抑制地颤抖。
艾伯特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容:“手术非常成功。腺体再生顺利,所有指标都在预期内。接下来静养恢复即可,彻底康复约需一个月,只要遵医嘱,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她会和健康Alpha一样。”
高途悬着的心重重落回实处。巨大惊喜冲垮强撑的镇定,他腿一软险些站立不稳,眼眶迅速泛红,嘴唇哆嗦着,一连串“谢谢”哽咽在喉间,几乎说不出完整句子。
盛少罂走上前,拍了拍高途肩膀:“好了,心可以放回肚子里了。艾伯特说成功,就一定成功。”
高途用力点头,激动难言。
“病人还需等麻药过了才会醒,先送监护病房观察24小时。”艾伯特补充道,“你们可以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盛少罂看了看时间,对高途道:“麻药过去还要几小时。你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高度紧张消耗太大。先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再回来等也不迟。别小晴没醒,你先倒下了。”
语气不容拒绝却出于关心。高途也确实感到虚脱般的无力,犹豫片刻,终于点头。
盛少罂带他去了医院附近一家以清淡养生闻名的餐厅,环境雅致安静。她特意选了相对隐蔽的卡座,想让高途放松紧绷的神经。
两人刚点完菜,盛少罂随意抬眼,透过绿植缝隙,恰看见两个熟悉身影在侍者引导下走进餐厅——正是盛少游和花咏。
花咏气色好了许多,仍带病后柔弱感,穿着宽松舒适的衣服,依偎在盛少游身边。盛少游则小心护着他,低头细语。
盛少罂挑眉,没想到这里相遇。她不打算立刻打招呼,毕竟高途情绪刚平稳,也不想打扰兄嫂二人世界。
然而那两人走向预定位子的路径,恰经过她卡座外侧通道。隔一道稀疏绿植,对话声隐约传来。
只听盛少游语气温和,甚至带点不符霸总人设的絮叨:“……听说住院回家,不能直接回去,得先找个地方吃顿饭休整,免得把病气带回家。”
花咏声音含笑,软软的:“盛先生还信这些呀?”
“小时候住院回家,我妈妈告诉我的。”盛少游回答自然,甚至较真,“你一点都不信?”
花咏轻笑,声线缱绻:“嗯……不信这些迷信。”顿了顿,声音更柔几分,仿佛带小钩子,“但我信你。”
盛少游似被取悦,低笑一声,接着问:“阿咏,记得你不是江沪长大的?”
“但我从前就常来。”花咏声线轻飘。
“为陪妹妹看病?”盛少游顺话问。
“不是哦,”花咏语调微扬,带狡黠甜蜜,“是为见你。”
盛少游显然被直球打得心情极好,忍不住调侃:“嘴这么甜?那我若问你是哪里人,你是不是该说……是我心上人?”
然后,盛少罂就听到花咏用那种能腻死人的、带羞涩又无比坚定的语气反问:
“那……我是吗?”
盛少游回答低沉而肯定,带满满占有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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