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栩罂与宫尚角、上官浅自孤山派旧址返回宫门时,已是暮色四合。风尘仆仆,身上似乎还沾染着那片废墟的寂寥与血腥气。他并未惊动太多人,只吩咐下去准备热水,便径直回了徵宫深处那处引了温泉活水的汤池。
池水氤氲着白色的雾气,带着硫磺的淡淡气息。田栩罂褪去沾染尘埃的外袍、中衣,将自己完全浸入温热的水中,任由水流包裹住疲惫的四肢百骸。他闭上眼,长舒一口气,试图将连日来的肃杀与沉重尽数洗去。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汤池入口处的珠帘被猛地掀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宫远徵的身影出现在雾气中,他显然是一路跑来的,呼吸还有些急促,额角带着细汗,脸上混合着得知田栩罂归来的急切与数日不见的思念。
“罂哥哥!”他唤道,声音在空旷的汤池里带着回响。
田栩罂并未睁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早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这人必定是第一个知晓,也必定会立刻寻来。
宫远徵站在池边,隔着朦胧的水汽,看着靠在池壁上的田栩罂。墨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颈侧和光裸的肩背上,水珠顺着流畅而紧实的肌肉线条滑落,没入水下看不分明的区域。氤氲的热气柔和了田栩罂平日里过于冷硬的轮廓,却更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不容亵渎的美感。
宫远徵的心跳骤然失序,喉咙有些发干。他看得有些痴了,脚下不自觉地向前挪动。
田栩罂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和那过于直白的目光,终于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水汽浸润下,少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慵懒和难辨的情绪。他看向僵在池边的宫远徵,并没有如往常般让他退下,或是用冷语打断这逾越的凝视。
沉默在氤氲的水汽中蔓延,却并不令人窒息,反而有种心照不宣的粘稠。
半晌,田栩罂重新闭上眼,微微向后仰了仰头,将整个颈项与更多胸膛露出水面,声音带着沐浴时特有的松弛与沙哑:“既来了,便过来,帮我沐发。”
宫远徵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罂哥哥……让他帮忙沐发?在这般毫无遮拦的情况下?
巨大的狂喜与难以言喻的紧张瞬间攫住了他。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池边,动作有些慌乱地褪去自己的外袍、鞋袜,然后是中衣……直到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亵裤。他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红着脸,将其也褪去,赤着身,小心翼翼地涉入温暖的池水中。
水波荡漾,触及皮肤。宫远徵的心跳如擂鼓,他慢慢靠近田栩罂,从旁边取过盛着皂荚与香膏的玉盒。
这是宫远徵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近距离地“查看”田栩罂的身体。不同于平日衣衫包裹下的清瘦挺拔,水下的身躯肌理分明,线条流畅而蕴藏着力量,肩宽腰窄,骨架匀亭。白皙的皮肤因热水浸泡泛着淡淡的粉色,上面有一些陈旧的、淡化的疤痕,记录着过往他不曾参与的生死搏杀,却更添了几分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手指带着微颤,轻轻拢起田栩罂湿润的长发,将香膏涂抹上去。动作一开始是笨拙而生硬的,生怕弄疼了对方,或者惹来厌烦。
田栩罂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并未出声,只是依旧闭着眼,安静地靠在池壁,仿佛全然信任地将自己交予他手中。
这无声的纵容给了宫远徵勇气。他的动作渐渐变得轻柔而熟练起来,指腹力度适中地按摩着头皮,梳理着长发。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流连在那近在咫尺的背脊、肩胛,以及水下若隐若现的腰线……
水流温柔地拂过两人的身体,带来细微的痒意。空气中除了水汽和皂荚的清香,似乎还弥漫开一种名为暧昧的气息,无声无息,却丝丝缕缕地将两人缠绕。
宫远徵的呼吸愈发沉重,他为田栩罂冲洗发丝上的泡沫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后颈那颗细小的、颜色偏淡的痣上,喉结轻轻滚动。
田栩罂始终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仿佛睡着了一般。但宫远徵知道他没有,因为那放松倚靠的姿态里,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那是常年游走于危险边缘之人刻入骨髓的本能。
然而,这份警惕,此刻却并未针对他。
这个认知让宫远徵心中涌起无尽的暖流与满足。他仔细地、近乎虔诚地完成了沐发的全过程,然后用柔软的布巾为他绞干发尾的水分。
做完这一切,宫远徵并没有立刻退开,而是就着跪坐在水中的姿势,从身后,轻轻地、试探性地,将额头抵在了田栩罂光滑微湿的后肩上。
这是一个极其依赖且亲密的姿态。
田栩罂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但最终,他没有推开。
汤池内水声潺潺,雾气缭绕,将相贴的两人身影模糊,也掩去了彼此眼中翻涌的、未曾言明的汹涌情潮。有些界限,一旦跨越,便再难回头。而他们,似乎都已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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