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嘉兴深邃的目光落在李成杰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
吴嘉兴缓缓坐回石椅,手指轻轻敲击着粗糙的石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独自斩杀两名筑基,其中还包括厉血穹那等棘手人物……”吴嘉兴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李师弟,你这‘侥幸’二字,可着实有些谦虚过头了。看来,我磐石堡是来了位深藏不露的修士,而非仅仅是一位丹师。”
李成杰微微躬身,态度依旧谦逊:“吴师兄谬赞了。实在是彼时情势危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师弟不过是竭尽全力,搏那一线生机罢了。若非他二人各怀鬼胎,配合生疏,加之冯墨离年老力衰,师弟恐怕也难逃此劫。”
吴嘉兴摆了摆手,显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过程如何暂且不论,结果是好的。”吴嘉兴语气转冷,带着肃杀之意:
“冯家勾结血煞教,袭击宗门使者,证据确凿,满门诛灭亦是罪有应得!你此行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为我宗清除了一个隐患,也震慑了其他可能心怀不轨的附庸家族。”
吴嘉兴似乎想起什么,手指在桌面上划过,调出了一份卷宗看了看,语气平澹地说道:“冯家之事,既已了结,按说便该翻篇。不过,有件事还需告知于你,如何处置,由你自行决断。”
李成杰抬头,露出倾听之色。
吴嘉兴看着他,缓缓道:“冯家虽灭,但并非全无遗漏。据卷宗记载,冯墨离有一嫡孙,名为冯江永,早年便已拜入我流云宗门下,因其资质尚可,被一位筑基执事收为记名弟子。此子平日多在宗门内修行,与冯家本部联系不算紧密,故此番应未卷入叛乱之事。”
李成杰眼神微动,没有插话。
吴嘉兴继续道:“如今,这冯江永就在我磐石堡西面约七百里外的‘蓝山堡’据点驻守,修为是炼气九层。冯家被灭的消息,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开。”
吴嘉兴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只是平静地看着李成杰,眼神意味深长。
李成杰心中瞬间了然。
斩草要除根!
这个道理他再明白不过。
冯家勾结血煞教是铁案,冯江永作为冯家嫡系血脉,即便未曾参与,也必然对剿灭其全族的自己恨之入骨。
如今冯江永或许势单力薄,难以复仇,但谁能保证日后他不会得到机缘,就那王震之前心软没有斩草除根,如今筑基都成为潜在的威胁?李成杰想到这次定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修仙界因果纠缠,今日一念之仁,或许便是明日身死道消的祸根。
李成杰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断,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对吴嘉兴拱手道:“多谢吴师兄告知此事。冯家叛逆,罪证确凿,按律当株连。既然尚有遗孤在外,师弟既接了清理门户的任务,自当有始有终,以免留下后患,将来危及宗门或其他同门。”
李成杰说得冠冕堂皇,将个人恩怨拔高到了维护宗门律法和安全的高度。
吴嘉兴闻言,微微颔首:“宗门律法森严,对叛逆者绝不姑息。冯江永虽未直接参与,但其身为逆族核心血脉,本身便已不容于宗门。你既愿代劳,清理门户,也为宗门省去了一番手脚。”
吴嘉兴话锋一转,指节在石桌上敲击的节奏略微放缓,带着一种提醒的意味:“蓝山堡由赵千峰师弟镇守,你行事需注意分寸。”
李成杰心领神会,拱手道:“师弟明白,自有分寸,绝不会让赵师兄难做。”
“如此便好。”吴嘉兴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李成杰行礼告退,转身离开大殿,眼神已然一片冰寒。
斩草除根李成杰没有任何耽搁,甚至没有返回自己的临时居所,径直出了磐石堡,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化作一道青色遁光,朝着西面疾驰而去。
数百里距离,对于全力飞行的筑基修士而言,并不算遥远。
李成杰将遁速提升到极致,周身灵力鼓荡,破空之声尖锐。
不到半日功夫,远方一座依托险峻山岭建造的蓝色堡垒便映入眼帘。
堡垒规模不大,但阵法灵光隐现,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便是蓝山堡。
李成杰在距离堡垒尚有十数里的一处山林中按下遁光。
李成杰将神识如同潮水般缓缓蔓延开来。
然而,李成杰的神识刚刚触及堡垒外围,一股强横却不失沉稳的筑基期神识便如同早有准备般,温和却坚定地迎了上来,将其阻挡在外。
紧接着,一道蓝色的遁光自堡内升起,几个闪烁便来到了李成杰所在的山林上空,显露出一位面容沉稳、目光锐利如鹰隼的中年修士,正是蓝山堡镇守使,赵千峰。
赵千峰悬浮空中,目光落在李成杰身上,先是带着惯常的审视与威严,但下一刻,他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疑惑,随即这疑惑迅速放大,化为了难以掩饰的惊愕!
“是你?!” 赵千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仔细打量着李成杰,尤其是感受到李成杰身上那毫不掩饰、扎实凝练的筑基初期巅峰灵压时,饶是以他的城府,心中也不由得掀起了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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