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调局地下收容区,特殊隔离观察室内。
房间宽敞明亮,墙壁是柔和的米白色,刻画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用于稳定能量和情绪的静心符文。家具简单而实用,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唯一的观察窗是单向的,此刻也拉上了遮光板。
赵良坐在床上,身上已经换上了特调局提供的柔软棉质衣物。他脸色依旧苍白,眼神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迷茫、疲惫,以及深藏的一丝恐惧。他环顾着这个陌生而充满科技与神秘感交织的房间,最后目光落在对面椅子上静静坐着的顾临渊身上。
看到顾临渊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赵良紧绷的身体似乎松弛了一瞬,他第一反应不是询问自己的处境,而是急切地问道:“老顾!你……你没事吧?我……我失去理智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伤到你?”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浓重的愧疚和担忧。
顾临渊看着他眼中毫不作伪的关切,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微微松动。至少,眼前这个赵良,这份对朋友的在意,似乎还是真实的。
他朝赵良笑了笑,那笑容里有安抚,也有一丝无奈:“你确实朝我扑过来了,架势还挺凶。不过,胖子,你现在的修为……嗯,实力,确实不如我,伤不了我。”
赵良闻言,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垮塌下来一些,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随即,他像是才反应过来顾临渊话里的信息,疑惑地抬起头,“修为?比我强?老顾,你……还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看起来不像是医院,也不像警察局……”他打量着房间内那些若隐若现的符文和角落里的监控设备。
顾临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了指桌子对面的另一把椅子:“坐下说。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他的语气变得严肃,目光直视着赵良的双眼,“你是怎么变成昨晚那个样子的?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赵良吗?还有……有没有办法帮你恢复,或者说,控制住那种变化?”
“我……”赵良张了张嘴,脸上闪过挣扎、痛苦、以及难以启齿的复杂神色。他有很多话想说,但似乎又被某种无形的恐惧或约束所阻碍。
顾临渊看在眼里,不再犹豫。他抬起右手,指尖暗银色光芒微闪,对着房间四角虚空点了四下。
嗡……
一层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涟漪以他的指尖为中心扩散开来,迅速笼罩了整个房间。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基于空间隔绝原理的绝对静音屏障。屏障之内,声音无法传出,外界的任何监听设备(包括物理和能量层面的)也无法探知内部的对话内容。
“好了,”顾临渊放下手,看着赵良,“现在,这里面的谈话,只有你我知道。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把一切都告诉我,赵胖子。只有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才有可能帮你。”
感受到周围环境那微妙的变化,以及顾临渊话语中不容置疑的承诺和决心,赵良眼中的挣扎渐渐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他需要倾诉,更需要帮助。而眼前这个室友、如今似乎也变得神秘而强大的死党,或许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重重地坐下,双手用力搓了搓脸,仿佛要搓去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然后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缓慢地开始了讲述:
“事情……大概是从两年前开始的。那时候,我还在欧洲留学,读那个该死的商科硕士,日子过得……挺没劲的。”
他的眼神开始飘远,陷入了回忆。
“后来,我在一次留学生聚会上,遇到了一个女生。她叫艾瑞利亚(Aurelia)。金发,碧眼,气质……很特别,不像一般的留学生,有种古典又神秘的感觉。我们聊得很投机,从艺术到哲学,再到那些稀奇古怪的传说……她懂的特别多。”
赵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但很快被阴霾覆盖。
“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她……很吸引我。大概半年前,一个学期结束,她邀请我去她家做客,说是她父母想见见我。”
他苦笑了一下:“我那时候还挺紧张,以为是去见普通家长。结果……她家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公寓或者别墅。”
赵良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和震撼。
“那是一座……巨大的、古老的城堡!真的,老顾,就像电影里那种,建在山崖上,有尖塔,有护城河(虽然干了),占地面积极广,看起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我问艾瑞利亚,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她家族历史比较久,算是……没落贵族?”
“从那以后,我经常去那座古堡。艾瑞利亚的父母,嗯,应该说是霍亨伯格伯爵和伯爵夫人,对我还算客气,但总感觉……有种距离感,看我的眼神……我说不上来,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物品?”
说到这里,赵良的身体微微绷紧。
“转折点,是大约三个月前的一次。古堡里举办了一场私人性质的小型‘艺术沙龙’。艾瑞利亚说我是她男朋友,可以一起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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