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峡谷边缘,狂风卷着腥咸的湿气,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脚下是万丈深渊,浓得化不开的迷雾在谷底翻滚,像是一锅煮沸的毒汤。对岸那些扭曲的山峰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头头蛰伏的、随时会扑上来的洪荒巨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腐臭味,还有一种更诡异的、像是无数细碎金属片在摩擦的“滋啦”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五分钟的休整,短暂的如同一个错觉。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老陈把背上捆着楚清冷的带子又紧了紧,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刚打磨好的【噬锈短刀】的刀柄,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妈的,这鬼地方,风里都带着刀子味儿。”
小六脸色发白,紧紧挨着老陈,声音有点抖:“陈叔,咱们……真要下去啊?这瞅着比虫窝还邪乎……”
“闭嘴!”老陈低吼,“白哥说下,就得下!怕就滚回去等死!”
小六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但握着刀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林薇跪在楚清冷身边,用最后一点干净布蘸着清水,小心擦拭她干裂的嘴唇。楚清冷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一丝,手背上那【万物织理】的蓝色符文,在浓雾的背景下,微弱地闪烁着,仿佛在与这片混乱的规则之地进行着某种无声的对抗。
路沉蜷缩在张白脚边,双手死死捂着耳朵,脸色痛苦。【同心战域】让他对环境中充斥的恶意和混乱感知得过于清晰,那无数细碎的、充满贪婪和毁灭欲望的“低语”,像无数根钢针扎进他的脑海。“白哥……下面……好多……声音……它们在哭……也在笑……想吃掉我们……”
张白靠坐在一块风化的巨石后,闭着眼,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强行压制【寂灭之瞳】的反噬和催动它侦查禁区,让他的精神力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他缓缓睁开眼,蓝色的瞳孔边缘布满了血丝,但眼神依旧冷静得吓人。他看了一眼痛苦的路沉,沙哑道:“忍得住吗?”
路清用力点头,牙关紧咬:“忍得住!”
另一边,狂风小队也做好了准备。清风队长站在悬崖边,闭着眼,仿佛在倾听风声。他周身那层无形的“振动感知”力场扩张到极限,眉头微蹙。
“队长,怎么样?”脸上带疤的“黑鱼”低声问,手里端着一把改装过的大口径步枪,枪口对着迷雾,眼神凶狠。
清风睁开眼,眼神凝重:“风里有东西……很多细小的振动源,像是……悬浮的金属碎屑?或者是……某种活物的鳞片?振动频率很高,带有腐蚀性。索道恐怕撑不住。”
负责侦察的“灰鼠”像只狸猫般从悬崖边溜回来,脸色难看:“队长,左边三百米有条旧索道,锈得快断了,中间还塌了一截。右边五百米也有一条,稍微完整点,但……对岸的固定点好像松了,而且索道上……挂满了那种会动的‘金属苔藓’。”
“妈的,就知道没好事!”黑鱼骂了一句。
女狙击手“夜枭”冷静地架好枪,通过高倍镜观察对岸:“迷雾太浓,看不清具体情况。但能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这边。”
气氛更加压抑。
清风走到张白身边,直接说道:“情况不妙。索道不安全,谷底情况未知,对岸有埋伏。直接攀爬峭壁下去,目标太大,容易成为活靶子。你怎么看?”
张白撑着长矛站起身,【寂灭之瞳】再次强行催动,扫向深渊和对岸。蓝色的视野中,能量乱流如同沸腾的岩浆,无数代表恶意的红点潜伏在迷雾和岩缝中。他看到了灰鼠说的“金属苔藓”,那是一种低阶规则污染体,会分泌强酸,吞噬金属。也看到了对岸峭壁上几个极其隐蔽的能量聚集点,像是……哨卡?
“索道不能走。”张白声音嘶哑,“攀爬也不行。动静太大。”
“那怎么办?飞过去?”黑鱼没好气地嘟囔。
清风瞪了他一眼,看向张白:“你有办法?”
张白没直接回答,目光投向峡谷中段,那里雾气相对稀薄一些,隐约可见几根巨大的、断裂的石柱斜插在岩壁上,形成了一些天然的落脚点。【寂灭之瞳】锁定其中一根最粗壮的石柱,在它的中段,“看”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似乎是人工开凿的凹陷处。
“看到那根柱子了吗?”张白指向那边,“中段有个凹陷,可能是旧时代的检修平台。我们可以先荡到那根柱子上,再找路往下或者横移。距离有点远,但比索道隐蔽。”
清风顺着方向看去,眯起眼,振动感知仔细探查片刻,点头:“可行。但那平台情况不明,而且怎么过去?用飞爪?绳索长度恐怕不够,动静也大。”
张白看向老陈和小六:“把我们带来的所有兽筋、绳索、甚至那些剥下来的虫皮鞣制的皮绳,全部接起来。要快。”
老陈和小六立刻行动起来。
张白又看向路沉:“路沉,集中精神,感知那根柱子附近,有没有隐藏的危险。特别是那个平台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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