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清风单膝跪地,用断剑支撑着身体,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内脏的碎片。强行穿越逆流脉眼,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量,【风吟绝刃】的根基受损严重,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他抬头望向骨阶尽头的迷雾,眼神锐利依旧,却难掩深深的疲惫。
老陈和小六瘫坐在张白身边,两人都浑身是血,老陈的断臂处简单包扎的布条已被浸透,小六的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他们死死守着昏迷不醒的张白,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忠诚。张白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皮肤下的暗红纹路如同濒死的毒蛇般缓缓蠕动,【裂魂锈毒】的反噬和【寂灭之瞳】的透支正在将他拖入死亡的深渊。
林薇跪在楚清冷身旁,双手颤抖地用最后一点干净的布蘸水擦拭她额头的冷汗。楚清冷呼吸平稳,甚至面色红润,但昏迷不醒,手背上【根源织者】的蓝色符文内敛而深邃,仿佛在沉睡中消化着那庞大的规则核心。路沉蜷缩在稍远处,双手抱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同心战域】过度使用的后遗症和此地恐怖的威压让他精神濒临崩溃,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好多……声音……在哭……在吃……”。
狂风小队仅存的几人状态稍好,但也个个带伤。夜枭靠在一根突出的骨刺旁,狙击枪丢在一边,右肩的伤口崩裂,鲜血直流,她咬着牙用左手给自己重新包扎。灰鼠躺在地上,脸色惨白,骨折的左腿用树枝勉强固定着。药瓶正在给最后一个受伤的队员注射强心针,自己的手也在抖。加上老约翰和三个幸存的“灯塔”壮年男子,这支原本二十多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这十一个还能喘气的,而且大半失去了战斗力。
死寂中,绝望在无声地蔓延。
“妈的……这鬼地方……就是峰顶?”黑鱼(已故)的副手,一个叫“岩蜥”的狂风队员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沙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感觉……比下面还瘆人……”
“能量读数……高得离谱……规则结构……完全混乱……”药瓶看着手中已经花屏的能量探测器,声音发颤,“在这里待久了……不用敌人动手……我们自己就会规则崩溃……”
老约翰瘫坐在地,望着骨阶尽头的迷雾,老泪纵横,喃喃道:“圣所……传说中的‘圣所’……竟然真的存在……可这气息……根本不是圣地……是魔窟……是祭坛……”
“祭坛?祭奠谁?”清风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老约翰。
老约翰身体一颤,恐惧地看着清风,结结巴巴地说:“记载……记载里说……‘圣所’是‘普罗米修斯’计划连接地脉、创造‘守护者’的核心……也是……也是‘它’最终沉睡……或者说……被囚禁的地方……‘医生’他们……想唤醒‘它’……或者……制造一个新的‘它’……”
“它到底是什么?”清风逼问,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不……不知道……”老约翰拼命摇头,“记载残缺……只说……是规则的聚合体……是灾难的源头……也是……也是通往‘方舟’的……钥匙……”
方舟?这个词让所有人心中一震!那个传说中的净土,逃离这片废土的希望?
“钥匙?”清风眼神一凝,“什么意思?”
“传说……掌控了‘它’……或者……取代了‘它’……就能……就能获得开启‘方舟’通道的权限……”老约翰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
“队长……怎么办?”夜枭虚弱地问道,目光扫过重伤的同伴和那令人心悸的骨阶,“退路已断……留在这里……迟早被规则污染吞噬……上去……可能是死路一条……”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清风身上。他是这里明面上唯一还保持着部分战斗力和决策能力的首领。
清风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绝望、或麻木、或带着最后一丝期盼的脸。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昏迷的张白和楚清冷身上。这两个人,是变数,也是……唯一的希望。
“我们没有选择。”清风的声音沙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留在这里,必死无疑。上去,或许十死无生,但……万一老约翰说的‘钥匙’是真的呢?”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算得不到钥匙,能弄清楚‘医生’到底在搞什么鬼,能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就算死,也值了!”
他看向药瓶:“还有多少兴奋剂和镇痛剂?”
药瓶清点了一下,脸色难看:“最多……够五个人……维持半小时的高强度战斗……副作用很大……”
“给我,夜枭,灰鼠,岩蜥,还有……”清风的目光扫过锈火小队,最后落在勉强抬起头的路沉身上,“……你,叫路沉是吧?你的感知能力,关键时候有用。”
路清身体一颤,眼中充满恐惧,但看到清风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昏迷的张白和楚清冷,他咬了咬牙,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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