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赶路的枯燥,竟被一口铁锅搅出了不少活色生香的趣味 —— 自从尝过商队掌柜用大锅炖的肉,队伍里的人像是集体解锁了新技能:不管是北戎士兵猎来的野物,还是商队翻出的干货,只要到手第一句准是 “找郝掌柜借锅去”。
这位被众人惦记着锅的掌柜,姓郝名池,是个典型的 “吃货”。前几日行尸围杀时,别人都在忙着逃命,他抱着自家那口乌黑发亮的大锅跑在最前头,嘴里还念叨着 “锅不能丢,没锅炖不了肉”。如今赶路途中,更是把锅当成了宝贝:白日里煮完东西就把锅擦得锃亮,揣在身边寸步不离;夜里怕人 “偷” 锅,竟直接把大锅搬进帐篷,抱着锅睡觉,活脱脱一副 “锅在人在,锅亡人亡” 的架势。
众人看他护锅如命的模样,总忍不住打趣。毛小川最是淘气,编了段顺口溜在队伍里念:“郝掌柜,爱大锅,抱着锅儿睡暖窝,谁要借锅跟谁急,炖肉香飘十里多!” 气得郝池追着他绕马车跑了三圈,最后还是被自家妻子郝李氏递的一块糖糕哄住,嘴里嘟囔着 “小崽子不懂事”,眼底却没半分真生气的模样 —— 这郝池虽贪嘴,心肠却纯善得很,每次炖了肉,总不忘给苏翎芊师徒留一碗,嘴上说着 “怕你们饿坏了没力气驱邪”,实则是真心实意的关照。
比起丈夫的 “贪吃”,郝李氏则是个十足的 “八卦通”。她性子爽朗,嘴又甜,一路上没少凑到静澜公主和苏翎芊身边,聊些城里城外的新鲜事:哪家铺子的桂花糕新添了蜜饯,城西李大户家的小姐定了亲,甚至连京城贵族圈里的秘闻都能说上几句,听得毛小川时常凑在一旁,眼睛瞪得溜圆。一来二去,众人便给这对夫妻起了亲切的绰号:喊郝池 “好吃鬼”,叫郝李氏 “八卦婶”。夫妻俩听了不仅不恼,反倒觉得这称呼接地气,每次有人这么喊,郝池都乐呵呵地应着,郝李氏更是笑得眼睛都眯了。
这日傍晚,队伍扎营在一片林边。北戎士兵运气极好,猎到了几只肥硕的野兔和山鸡。毛小川突然想起自己包袱里还藏着苏翎芊之前给的香料,眼睛一亮,提议搞个烧烤会,众人一听纷纷响应。乌桓烈亲自上手处理猎物,动作利落;士兵们捡来干柴搭起烤架,火舌很快窜了起来;郝池则在一旁转悠,时不时凑过去闻闻,嘴里念叨着 “火候再大点,肉皮才焦香”,活像个专业的 “烧烤监工”。
静澜公主素来喜静,这会儿正待在马车内休息,车帘半掩着,能看到她手里捧着一卷书,神色安然。苏翎芊坐在马车旁的青石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桃木剑,目光落在远处跳动的篝火上,似在思索着什么。
“苏大师,忙着呢?” 郝李氏端着一碟刚摘的野草莓走过来,先递了一颗给苏翎芊,然后挨着她坐下,眼神悄悄朝静澜的马车瞟了瞟,声音压得低低的,“跟您说个事儿 —— 您看咱们公主和北戎王,这一路上相处得咋样啊?我瞅着北戎王对公主,那可是真上心。”
苏翎芊抬眸看她,见郝李氏眼里满是 “八卦光芒”,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们二人相敬如宾,看着倒和睦。”
“嗨呀,何止是和睦!” 郝李氏一拍大腿,声音又压低了些,“昨儿夜里我起夜,瞧见北戎王站在公主马车外头,手里拿着件绣狼纹的披风,怕公主夜里着凉,又不敢贸然打扰,就站在那儿等了快半个时辰,直到公主掀帘问他,他才把披风递进去,那眼神柔得哟……” 她边说边比划,脸上满是 “磕到了” 的笑意,“您说,这北戎王对咱们公主,是不是用了真心啊?”
苏翎芊闻言,想起之前行尸围攻时,乌桓烈第一时间将静澜护在身后的模样,又想起昨夜月光下,乌桓烈手里那件绣工精致的披风 —— 那狼纹是北戎王室的图腾,显然是他特意为静澜准备的。她轻轻点头:“北戎王待公主,确是上心。”
“可不是嘛!” 郝李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手里的野草莓还没吃完,就忍不住拍了下大腿,“我早就说过,公主这么心善的人,就该配个真心待她的!你看北戎王,昨儿见公主马车帘勾住了,都是亲自上手理的,那细致劲儿,比咱们寻常人家的汉子还贴心!”
她说得热络,全然忘了前不久刚与北戎队伍同行前,还曾悄悄跟苏翎芊嘀咕 “长公主此次回京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呢…”。显然这几日相处下来,静澜公主待人温和,从不摆皇室架子,偶尔还会跟她聊几句家常,早已让郝李氏彻底改观,打心底觉得这位公主平易近人,值得被好好对待。
苏翎芊见她这般维护静澜,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故意逗她:“八卦婶,前几日您还跟我说,觉得公主和亲是‘白费力气’,怎么这会子倒替她说话了?”
郝李氏闻言一愣,脸上瞬间泛起红晕,连忙摆着手辩解:“哎呀苏大师,那不是我先前没跟公主相处过嘛!再说了,这事哪能赖公主啊?” 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要我说,那些觉得和亲没用的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 真让他们去北戎那苦寒地方,去跟陌生人打交道,去维持两国的和气,他们未必能做得比公主好!谁觉得自己行,谁上啊,凭啥让公主受这份委屈还落不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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