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停在时宅朱门前,时镜颜便拉着时夫人的衣袖往前凑了两步,棉鞋踩在青石板上轻响,眼底的雀跃藏都藏不住。时夫人扶着鬓边玉簪,见车帘掀开,忙笑着迎上去:“可算回来了,管家刚报信说事情妥了,我这心才算落地。”
时明舟先下车,对着妻子温声道:“让夫人担心了,都解决了。” 时镜知跟着扶苏翎芊下来,时镜颜的目光瞬间黏在苏翎芊身上 —— 几日不见,他墨色外袍的领口似松了些,侧脸线条愈发清俊,却也透着几分疲惫。她下意识咬了咬唇,脸颊悄悄热了起来。
“苏公子,辛苦你了。” 时夫人对着苏翎芊温声致谢,又转头对时明舟使了个眼色,“老爷,让孩子们聚聚吧” 时明舟应了声,跟着妻子往内院走,廊下只剩时镜知、时镜颜与苏翎芊三人。
“哥!” 时镜颜立刻拽住时镜知的袖子晃了晃,眼里满是好奇,“信里就说你跟苏公子解了咒,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苗前辈那边…… 还有金宝和宝儿醒了,是不是也跟苏公子有关?”
时镜知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急什么,我慢慢跟你说。那日我们找到苗青前辈时,他还抱着苗芸前辈的旧物不肯松口,还是苏兄耐心梳理因果,才让他肯放下执念;后来苗芸前辈的魂魄来见最后一面,也是苏兄悄悄留了余地,让他们兄妹好好告了别……” 他绘声绘色地讲着解咒的细节。
时镜颜听得眼睛发亮,目光却总不自觉飘向苏翎芊 —— 他站在廊下,腊梅的淡香落在肩头,垂着眼听时镜知说话,指尖偶尔轻轻拂过袖角,明明没做什么特别的动作,却让她心跳快了几分。想起先前听说苏公子为护时家,熬了两夜画符,她忍不住轻声问:“苏公子,你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吧?看着瘦了些。”
苏翎芊闻言抬眸,对上她泛红的脸颊,淡淡笑了笑:“无妨,事情了结就好。” 这一笑落在时镜颜眼里,竟比廊下的灯笼还暖。她连忙低下头,攥着衣角小声道:“那…… 那你今晚一定要好好歇着,我让厨房给你炖些补汤。”
时镜知在一旁看得清楚,忍不住打趣:“哟,我们镜颜这是心疼苏兄了?” 时镜颜脸更红了,伸手捶了他一下:“哥!你胡说什么!”
苏翎芊指尖还沾着廊下腊梅的冷香,听到时镜颜那句带着真切关怀的 “炖补汤”,又瞧见兄妹打闹之外的言外之意,心头猛地一沉 —— 她早察觉这姑娘眼底的情意,可先前被时家的事缠住,竟迟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坦白,如今再拖,只会让时镜颜陷得更深。
她没敢再多等一秒,伸手就攥住时镜颜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因急切而有些发烫:“阿颜,你跟我走,我有话和你说。”
时镜颜还愣在 “要给苏公子炖补汤” 的羞怯里,手腕突然被握住,她下意识抬头,撞进苏翎芊眼底少见的急切,话到嘴边的 “好” 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被拉着往前带。
一旁的时镜知刚想打趣妹妹 “急着跟苏兄单独说话”,话还没落地,就见苏翎芊脚步匆匆,几乎是半拉半扶着时镜颜往客房方向走,那模样竟透着几分不容阻拦的仓促。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来得及出声,只看着两人的身影很快绕过廊柱,消失在腊梅树后 —— 苏兄这急慌慌的样子,倒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要跟镜颜说。
被拉着走的时镜颜,指尖轻轻蹭过苏翎芊的掌心,那温热的触感让她脸颊又热了几分。她小声问:“苏公子,怎么这么急呀?有什么话不能在廊下说吗?” 话里带着点少女的娇憨,全然没察觉苏翎芊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苏翎芊握着时镜颜的手,没回话,指尖因满心紧张泛着微凉,她不敢回头去看少女眼底那藏不住的甜蜜 —— 方才那句带着真切关怀的 “炖补汤”,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戳破了她强撑许久的伪装。她太清楚,再拖下去,只会让这一片赤诚的姑娘陷得更深,于是脚步比平日快了几分,几乎是带着时镜颜往客房赶。
客房的门刚落锁,时镜颜还没来得及问出 “苏公子有什么话要讲”,就见苏翎芊转过身,抬手去解墨色外袍的盘扣。她瞬间慌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声音都发了颤:“苏公子!你、你这是做什么?”她心里想的是他们还未…… 还未论及婚嫁,这样实在不妥 说着,眼眶竟红了 —— 她既怕自己这份悄悄藏起的心意唐突了对方,更怕眼前人真的做出逾矩之事,毁了两人之间的分寸。
苏翎芊却没停手,只是默默背过身,指尖迅速解开外袍系带,将沉重的墨色外袍褪下,轻轻搭在椅背上,接着又去解里面的素色衬袍。时镜颜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正要再开口劝阻,却见苏翎芊缓缓转过身来 —— 那素色衬袍下,竟缠着一圈紧实的棉布,将原本该有的女子曲线裹得平直,哪还有半分 “苏公子” 平日的硬朗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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