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港城的一间简约北欧风公寓里,林晚挂掉电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桌上的高中合影。照片被放在一个木质相框里,框边已经有些磨损。照片里的她和陈默并肩站在教学楼前,阳光落在他们脸上,笑得格外灿烂,她的马尾辫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她拿起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划动,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房东老板-古月”,拨通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古月温和的声音,带着点烟火气,像是刚从灶台边走开:“林晚?有什么事吗?”
“房东老板,我要预订后天晚上的位置。”林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港城的夜晚很亮,霓虹灯闪烁着,把夜空照得像白昼,可她却觉得没有老家的星星亮。“我高中同学要来港城看我,我想请他吃顿饭。对了,我要一份素烧茄子,茄子一定要切大块厚片,多放蒜,越香越好,最好能吃出点焦味,就像上次你给我做的那样,味道特别地道,我吃着都想家了。”她的声音带着点期待,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放心吧,我记着你的口味。”古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很稳,让人觉得安心,“厚片茄子,多放蒜,煎出焦边,用川蜀的豆瓣酱调味,没错吧?”林晚笑着嗯了一声,古月继续说:“后天晚上我给你留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安静,适合聊天。你同学要是有什么忌口的,提前告诉我。”林晚笑着道谢,挂断电话后,手机屏幕上弹出母亲发来的消息:“饺子已冻好,让陈默路上小心,别把饺子压坏了。”她看着消息,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给陈默发去一条消息:“地址是老街小巷食堂,我下班就过去,你直接去就行,老板人很好,报我的名字就行。”
港城老街的晨光来得早,五点多钟,天就已经亮了,带着点海边城市特有的湿润气息。古月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棉麻工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手臂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雇佣兵时留下的。他走出小巷食堂,沿着青石板路往菜市场走,路边的早餐摊已经开始营业,卖豆浆的阿婆笑着跟他打招呼:“古老板,今天起得还是这么早啊?”古月笑着点头,脚步停在一个卖茄子的摊位前,摊主是个熟悉的阿婆,姓王,卖了十几年茄子,跟古月很熟。“古老板,今天又来买茄子啊?”王阿婆一边整理摊位上的茄子,一边说。
“王阿婆,给我来几斤本地长茄。”古月弯下腰,手指在茄子上轻轻摩挲,挑选着表皮发紫、捏起来稍软但有弹性的茄子,“要那种含水量适中的,太嫩的一煎就烂,太老的又嚼不动,烧出来软而不烂、带着点焦香的最好。”他挑茄子时格外仔细,每拿起一个茄子,都会轻轻掐一下蒂部,新鲜的茄子会渗出黏手的汁液,蒂部还是青绿色的。王阿婆看着他挑茄子的样子,笑着说:“你这挑茄子的功夫,比我这卖了十几年茄子的都厉害,难怪你做的素烧茄子那么好吃,上次我孙子还跟我闹着要吃你做的茄子呢。”
“这是手艺活,不能马虎,食材不好,再厉害的手艺也做不出好味道。”古月笑着接过王阿婆递来的茄子,用袋子装好,又走到另一个摊位前,买了一把本地紫皮蒜。这种蒜比普通大蒜个头小,但蒜味更浓,辛辣香浓,做素烧茄子最合适不过。他还买了一把新鲜的小葱,翠绿翠绿的,用来做点缀。回到小巷食堂时,晨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在整齐的食材架上,把架子上的陶罐和瓷碗都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看起来格外温馨。
古月把茄子放在水槽里,用流动的清水仔细冲洗干净,洗掉表面的泥沙和绒毛,然后放在案板上,拿起那把用了多年的菜刀。这把刀是他从川蜀带来的,刀刃锋利,刀柄被磨得光滑发亮。他的刀工利落,手腕轻轻一动,刀刃落下,茄子被切成三指宽、半指厚的厚片,大小均匀,边缘整齐。切好的茄子片放进一个大盆里,古月往盆里倒了些温水,加了半勺盐,用手搅拌均匀,让每片茄子都沾上盐水:“淡盐水浸泡十分钟,能去茄子的涩味,还能让茄子更入味。”他尝了尝盐水的味道,咸淡刚好,是“尝着有淡淡咸味,不齁”的浓度,这是他多年做饭总结出来的经验。
接下来处理大蒜,古月把紫皮蒜的皮剥掉,露出洁白饱满的蒜瓣,放在蒜臼里,用蒜锤慢慢捣成蒜末。他捣蒜的手法很特别,不是用力砸,而是轻轻碾,这样能让蒜的香气更充分地释放出来。捣好的蒜末分作两份,装进两个瓷碗里,还特意用马克笔在碗上贴了标签:“炸金蒜”“生蒜提味”。捣蒜的时候,辛辣的香气弥漫在厨房里,古月的鼻子皱了皱,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想起林晚第一次来食堂吃饭的场景,那时候她刚到港城,找工作找得不顺心,穿着一身学生气的连衣裙,点了份麻婆豆腐,吃着吃着就掉眼泪,说“这味道像我妈做的,我想家了”。从那以后,林晚就成了食堂的常客,有时候加班晚了,还会来食堂蹭碗热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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