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德应了声,转身下楼骑马而去。
楚平皱着眉:“营座,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觉得阿木阿其应该没有这个胆量呀”
“我先让楚德去打听一下,到时候有什么具体消息再说。”楚阳倒是无所谓,“ 啊木阿其敢在咱们地界上抢粮?这事儿本来就透着古怪”,最好还是有具体消息再说,咱们才刚刚在镇南县立足。要是他阿木阿奇,心狠手辣,行事乖张的话,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弟兄们练练手,也让李龚磊看看,咱们三营不是软柿子。”
楚平眼睛一亮,响亮地敬了个礼:“是!营座!”
夜色渐浓,西门的灯盏次第亮起,城楼上的哨兵挺直了腰杆,枪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楚阳站在城门楼的最高处,望着远处黑漆漆的山影——那里藏着啊木啊其的煤窑方向,向来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在镇南县站稳脚跟的第一道关。
楚德骑着马往徐子营村赶,楚阳却在城门楼上站了许久。楚平见他神色凝重,试探着问:“营座,难不成楚德带的消息,真让您觉得不对劲?”
楚阳收回目光,指尖在城垛上轻轻敲着:“阿木阿其若是真的凶名在外,抢粮伤人倒也说得通,但啊木啊其是彝族人,楚平你再想想——咱们镇南县的彝寨,向来不与汉人轻易起冲突,更何况是主动抢汉人村子?”
话音刚落,城楼下传来一阵马蹄声,这次来的是个穿粗布长衫的中年人,手里提着个竹篮,说是城里“福记粮行”的掌柜,要给新守备送点粮食“贺喜”。楚平刚要拦,楚阳却摆了摆手:“让他上来。”
粮行掌柜上了城楼,放下竹篮就拱手:“楚营座新官上任,小的代表福记给您道喜。这点米和面,不成敬意。”
楚阳瞥了眼竹篮,没接话,只问:“你在城里做了多少年粮行生意?三街的煤窑,你熟吗?”
掌柜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来:“营座说笑了,小的就是个做粮食买卖的,煤窑的事哪敢掺和。不过……倒是常听人说,那煤窑的阿木阿其,是个厉害角色。”
“哦?怎么个厉害法?”楚阳追问。
掌柜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您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这阿木阿其本是彝寨里的姑娘,长得那叫一个俊,四年前被前任县令看上了,非要抢去做小妾。她宁死不从,夜里就带了寨里的十几个年轻汉子,摸进县衙,抢了前任县令的库房,又占了三街的煤窑——那煤窑本是前任县令的私产,靠着这个捞了不少钱。”
楚阳眼睛一眯:“前任县令就没派人去剿?”
“派了!”掌柜的一拍大腿,“前后派了三回保安团,都被打回来了。那阿木阿其虽是个姑娘,却懂兵法,手里又有从库房抢来的钱粮买了枪弹,手下都是彝族弟兄又肯悍不畏死,保安团那些老弱病残哪是对手。后来前任县令被调走了,这一任县太爷来了,而且这期间又是革命,又是改弦易辙,县长本想息事宁人,可他小舅子不答应。”
“县太爷的小舅子?”楚平插了句嘴。
“可不是嘛!”掌柜的叹了口气,“县太爷的小舅子叫周富贵,以前是个行脚商,自从他姐夫到咱们县任县令,做事就开始心狠手辣。一直都有想要入股三街的煤窑。阿木阿其占了煤窑后,只准彝族人开采,煤也只卖给自己人,断了周富贵的财路。周富贵哪肯甘心,就仗着县太爷的势力,处处打压——彝族人进城卖煤,他就让人抬高税费,还不许其他商家收他们的煤。时间长了,阿木阿其的人没了活路,就偶尔抢点粮食,再加上跟保安团打过几仗,‘土匪’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这么说,周富贵是把阿木阿其他们的彝寨还有煤窑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不准别人碰?”楚阳问。
“正是!”掌柜的点头,“周富贵对外说要剿匪,其实是怕别人抢了煤窑的好处。他一边让保安团下死手,还在卖煤方面不断打压,就是想逼阿木阿其服软,把煤窑分他一半。可阿木阿其性死活不答应,这才僵持到现在。”
楚阳心里的疑团解开了大半。原来阿木阿其不是真的土匪,只是被逼无奈的反抗者,而周富贵才是背后的推手。他挥了挥手:“我知道了,粮食你拿回去,以后按规矩办事就行。”
掌柜的愣了愣,只好提着竹篮下楼了。
楚平皱着眉:“营座,这么说,阿木阿其抢李家村的粮,说不定是被周富贵逼的?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是真跟阿木阿其打起来,岂不是中了周富贵的计?”
“不急。”楚阳笑了笑,“楚德还在打听消息,等他回来,咱们就知道李家村的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看来,这镇南县的水,比我想的还深。李龚磊、周富贵、阿木阿其,各有各的算盘,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
晚上回到徐子营家里刚吃完饭,楚德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彝家汉子,穿着黑色的短褂,腰间别着把弯刀。楚德跑上楼:“哥,我打听清楚了!这位是阿木阿其的堂弟,叫阿力,他说李家村的粮不是他们抢的,是周富贵的人干的,故意栽赃给阿木阿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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