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的生产效率很高。蒸汽钻机每天能钻进山体十米,选矿机一天能处理一百吨矿石,提炼出的黄金、白银被铸成金锭、银锭,偷偷运到镇南的军工厂,用来购买机床和原材料;铜、铁矿石则被运到大红山的冶炼厂,炼成铜锭、铁锭,一部分用来制造武器,一部分通过怡和洋行销往欧洲;石膏和水晶石则被运到镇南的肥皂厂和玻璃厂,作为生产原料。
短短半年时间,果敢联合矿场就赚了四十多万大洋。杨金秀拿着分红账本:“楚团长,你真是个财神爷!这矿场比我们杨家的鸦片生意还赚钱,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年,我们就能成为缅北最富的土司!”
果敢联合矿场的蒸汽钻机正昼夜不停地往山体深处掘进,选矿厂的传送带将矿石源源不断地送进粉碎机,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硫磺的味道。阿木刚带着护卫巡逻完矿场外围,正靠在一棵老榕树下擦汗,突然看到远处的山路上扬起一阵尘土——不是平时的马队,而是几辆军用卡车,车身上插着英国国旗,车轮碾过碎石路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不好!是英军的车!”阿木心里一紧,立刻让手下跑去矿场办公室报信,自己则带着几个护卫,握着驳壳枪,站在矿场入口的木栅栏前,强装镇定地等着。
卡车在木栅栏前停下,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穿着卡其色军装的英国士兵,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校,胸前别着几枚勋章,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他身后跟着一个戴眼镜的文官,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正是东枝税务官戴维斯的副手——汤姆森。
“我是英军驻东枝守备营的亨利中校。”八字胡中校用生硬的汉语说,“接到举报,你们这个矿场涉嫌‘非法采矿’,没有经过正规审批,还偷税漏税。现在,我要对矿场进行全面巡查!”
阿木心里咯噔一下——“非法采矿”?矿场的开采许可可是曼德勒矿业部布朗部长亲自签的,怎么会非法?他知道,这些英国人肯定是来者不善,要么是想分一杯羹,要么是受了其他土司的挑拨,来找麻烦的。
“亨利中校,我们矿场有合法的开采许可,手续齐全,怎么会非法采矿?”阿木强压着怒火,说,“请您稍等,我们矿场的负责人马上就到。”
就在这时,杨金秀和楚武(楚记货栈护院队队长,此时负责矿场的日常管理)匆匆赶来。杨金秀看到亨利中校,心里立刻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要么是戴维斯没管住嘴,要么是其他眼红矿场的土司告了密。她脸上挤出笑容,走上前说:“亨利中校,我是果敢土司杨振才的妹妹杨金秀,也是这个矿场的股东。您说我们非法采矿,可有证据?我们的开采许可,是曼德勒矿业部布朗部长亲自签署的,您可以看看。”
楚武立刻从办公室拿来开采许可和税务登记证,递给亨利中校。亨利接过,翻了几页,却冷笑一声:“布朗部长签署的?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伪造的?而且就算有许可,你们的税收记录呢?戴维斯税务官说,你们矿场开业半年,只交了一次税,这不是偷税漏税是什么?”
杨金秀心里一沉——戴维斯收了他们的金条,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会突然反口?她立刻意识到,可能是亨利中校的级别比戴维斯高,戴维斯不敢得罪,只能把责任推到矿场身上。她悄悄拉了拉楚武的衣角,示意他赶紧去给楚阳和戴维斯发报,自己则继续和亨利周旋:“亨利中校,这里面肯定有误会。税收的事,我们一直和戴维斯税务官沟通,可能是他的手下记录错了。您看,今天天气这么热,不如先到矿场的办公室休息一下,喝杯茶,我们慢慢谈?”
亨利中校却不吃这一套,挥手让士兵们:“不用谈了!现在,我命令你们停止采矿作业,封锁矿场,等待曼德勒矿业部的调查!”
士兵们立刻端起步枪,冲向蒸汽钻机和选矿厂,把正在干活的工人都赶了出来。工人们看着突然闯入的英军,脸上满是恐慌,有人想反抗,却被楚武拦住了——他知道,现在和英军硬拼,只会让事情更糟,只能等楚阳和戴维斯的消息。
杨金秀看着被封锁的矿场,心里焦急万分。她知道,矿场一旦停工,每天损失的就是上万大洋,而且要是曼德勒矿业部真的来调查,万一查出他们给布朗和戴维斯送了礼,后果不堪设想。她赶紧拉着楚武,走到一旁,低声说:“你立刻给楚阳发报,让他想办法联系布朗部长;同时给戴维斯发报,告诉他亨利中校来了,让他赶紧过来,不然我们之前给他的金条就白送了!”
楚武立刻去矿场的秘密电台发报。此时的楚阳,正在镇南的军工厂视察新到的机床,接到电报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知道,亨利中校的突然巡查,绝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人想趁机插手矿场。他立刻拿起电报,给曼德勒的布朗部长发了一封密电,内容很简单:“果敢矿场遭亨利中校查封,称涉嫌非法采矿,望部长出面协调,事后另有重谢——楚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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