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6月的缅北,雨季的雨水像扯不断的银线,从铅灰色的天空倾泻而下,冲刷着果敢至曼德勒公路上的泥泞。车轮碾过路面,溅起半人高的泥水,却丝毫没影响车队的行进——每辆马车上都插着楚家货栈的蓝底白字旗,车厢里码放着用油布严密包裹的货物,车夫们甩着响鞭,嘴里吆喝着只有自己人才懂的暗号,正将一批紧急物资运往军事工业基地。
果敢的楚氏庄园里,楚阳的办公室安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雨声。一份来自伦敦的密报平铺在紫檀木桌案上,纸张边缘因反复翻阅而微微卷起,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殖民部批准‘缅北遏制计划’,抽调印度驻军第23旅,配备24辆马克IV型坦克、12门18磅野战炮,进驻曼德勒南部,由布朗统一指挥,伺机采取军事行动。”
楚阳拿起密报,指腹摩挲着纸面,眉头微微皱起。他转身走到墙边,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缅北地图,用红笔标注的工业片区、军事基地、移民区像一颗颗黑色的珍珠,被果敢至曼德勒的公路串联起来。他的手指从楚氏联合机械厂滑到军事工业基地,又停在萨尔温江东岸的水电站群上,声音低沉而坚定:“布朗老狐狸,终于要动真格了。但他忘了,我们现在不是靠进口武器撑场面的小团体——这些工厂,就是我们的底气。”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这是沃尔夫刚安装的有线电话,能直接连通各工厂与部队指挥部。“接楚平、楚小山,还有各工厂负责人,半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启动‘工业战时动员计划’。”
“工业战时动员计划”的核心,是将缅北的工业体系从“和平建设”全面转向“战时保障”,既要确保350万移民的粮食、棉布、住房等基本民生需求不中断,又要为4.2万自卫军提供源源不断的武器、弹药与后勤支援。用楚阳在会议上的话说:“我们要让工厂变成‘会生产的堡垒’,让每一台机器、每一个工人、每一块钢锭,都成为保卫缅北的武器。”
基础工业是缅北的“生存根基”,哪怕战时也不能停摆——一旦铁犁断供,移民区的秋收就会受影响;一旦棉布短缺,士兵和平民都会挨冻。因此,各工厂的核心任务是“调整比例、双线生产”,在保障民生底线的同时,最大限度为军工让路。
弗雷德里克接到命令时,正在炼钢炉旁检查铁水的纯度。他立刻召集工厂的技术骨干与管理人员,在车间的临时办公室里召开紧急会议。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张生产统计表:1921年5月,钢铁厂日产钢锭120吨,其中40吨用于制造铁犁、脱粒机等农具,30吨用于楚氏联合机械厂的机床生产,20吨用于民用建筑钢筋,剩余30吨作为储备。
“现在,我们要重新分配这120吨钢锭。”弗雷德里克将一支粉笔扔给助手,“农具生产不能停,移民区的秋收关系到所有人的吃饭问题,所以农具钢锭保留20吨,足够每月生产3000把铁犁、1500台脱粒机,覆盖主要移民区。”他顿了顿,指着统计表上的“机床生产”一栏,“楚氏联合机械厂需要的30吨钢锭,缩减至10吨,只保障关键机床的维修与生产;民用建筑钢筋全部暂停,20吨钢锭划入军工;再加上原有的30吨储备,现在我们每月有80吨钢锭可用于军工生产。”
助手在黑板上飞快计算:“80吨军工钢锭,按每吨钢可生产10支步枪枪管、2挺重机枪零件或1门75毫米山炮炮架计算,每月能供应800支步枪枪管、160挺重机枪零件或80门山炮炮架,完全能满足军事工业基地的需求!”
“不仅要生产,还要守住工厂。”弗雷德里克的眼神变得严肃,“钢铁厂是所有工业的基础,一旦被英军摧毁,我们的武器、农具、建筑都会断供。”他立刻下令,从第二天开始,启动工厂防御工事建设:
- 在工厂四周挖掘宽3米、深2米的战壕,战壕内设置射击掩体与交通壕,连通工厂的各个车间;
- 在战壕外侧架设带刺铁丝网,每隔50米设置一个碉堡,碉堡内配备马克沁重机枪与75毫米山炮;
- 从自卫军抽调一个连的兵力驻守工厂,分为三个班次,24小时巡逻,同时对工厂的1200名工人进行基础军事训练,每人配发一支毛瑟98a步枪,必要时可参与防御作战。
“现在每一块钢锭,都要为保卫缅北出力。”弗雷德里克在工厂的动员大会上,举起一块刚轧制成型的步枪枪管钢坯,钢坯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我们既要让农民有铁犁耕地,确保大家饿不着;也要让士兵有枪炮御敌,确保大家不受欺负——这就是我们钢铁工人的责任!”
工人们的情绪被点燃,纷纷举起手中的工具大喊:“保卫工厂!保卫缅北!”从那天起,钢铁厂的车间里,白天是机器的轰鸣声,晚上是士兵的训练口号;炼钢炉旁,工人们一边监控温度,一边练习举枪瞄准;战壕里,士兵们一边巡逻,一边帮工人搬运钢坯——工厂与堡垒,在这里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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