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强点头,目光穿透夜色望向防线前沿,随即对通讯兵下令:“即刻向南京军委会、仰城军委会发报,通报接防进展:新编二十八军第一师已于8月27日凌晨一时完成罗店正面两公里防线接防,接防区域为原第六十七师防区,现防务交接完毕,友军第六十七师残部已撤离休整。当前防线右翼与第八十八师三六九团衔接紧密,左翼依托灌溉渠构建初步防御,工事抢修进度七成,预计凌晨四时前全部完工。”
停顿片刻,他补充道:“另附敌情简报:日军第三师团第二十九旅团前哨小队盘踞西北八百米土坡,傍晚曾实施袭扰,被原驻防部队击退;据友军移交情报,该旅团主力约五千人,配属九四式轻型坦克二十辆、75mm野炮十二门,预计拂晓将发起强攻,其机枪火力点常设于土坡东侧老槐树下,需重点防范。”
通讯兵快速记录,指尖在电键上翻飞,摩尔斯电码穿透夜空,分别传向南京与仰城方向。
楚强继续部署:“通知各旅,凌晨四点前务必完成工事加固,五点前做好战斗准备。告诉弟兄们,从今夜起,这罗店的每一寸土,都是我们的命,是身后百姓的家!”
战壕内,李锐正调试重机枪角度,枪口缓缓扫过前方麦田,目光忽然落在战壕壁上——一行刺刀刻的字迹隐约可见:“守土有责,死而后已”,刻痕很深,显然是用尽全力刻下的,边缘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他伸手抚过凹凸的刻痕,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随即握紧步枪,枪托抵在肩窝,眼中燃起决绝光芒。
夜色渐淡时,第一师的工事抢修已近尾声。主战壕按战术手册精准构筑:1.2米深度恰好遮蔽士兵身形,即便站立射击也仅暴露头部;0.8米宽度可供两人并行传递弹药,不会因拥挤延误战机;胸墙以“30斤沙+50斤碎石+20斤兴南水泥”的最优配比夯实,经工兵连数十次抗弹测试,能最大程度缓冲炮弹破片冲击,即便被75mm炮弹近炸,也能保留核心结构。
交通壕与主战壕呈直角交错,织成密集“田”字网格,每五十米设一处转折,转折处拓宽成可容纳三人的掩体,既能杜绝炮弹沿壕沟直线杀伤,又能作为临时弹药转运点。士兵们蹲在沟内,用工兵铲将壁面拍得紧实,指甲缝嵌满泥土,掌心血泡磨破结痂,渗出的血与泥土混在一起结成硬壳,仍未停下动作——凌晨四点的时限如警钟,悬在每个人心头。
第一旅旅长赵刚沿交通壕巡查,军靴踩过刚夯实的泥土,留下深深脚印,随即又被身后的士兵用铁锹抹平。他俯身按压胸墙,指尖传来坚硬触感,甚至能感受到水泥与碎石凝结的紧实度,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对通讯兵下令:“给各团发报:一团死守正面,在主战壕前补设三排地雷,第一排为触发雷,第二排为延时雷,第三排混装反步兵与反坦克地雷,形成梯次障碍;二团左翼沿灌溉渠挖散兵坑,坑间距五米,渠内埋设炸药,引线连接至后排战壕的拉发装置,待日军步兵进入渠边二十米内立即引爆;三团右翼与防空团衔接处,增设两处重机枪火力点,与第八十八师三六九团的火力点形成交叉射界,每小时通联一次,确认防线无隙。”
他顿了顿,走到一处射击孔前,调整了一下重机枪的角度,补充道:“炮兵营18门兴南5式75mm山炮,凌晨三点前必须进入三处隐蔽炮位,炮位呈三角形分布,相互间距八百米,可形成交叉火力。炮位顶部用三层树枝覆盖,再压三十厘米厚土,表面撒上麦秸,空中绝不可辨识。炮口标定三个预设区,分别对应日军坦克集群、步兵梯队、炮兵阵地,每门炮配足50发榴弹、20发穿甲弹,同时在炮位旁挖掘备用弹药坑,做好防炮准备。”
通讯兵快速记录,同时,楚强再次召来通讯兵:“向两地军委会补发战术部署电报:罗店防线已构建‘田’字网格交通壕体系,主战壕胸墙采用兴南水泥混合配比加固,可抗75mm炮弹近炸;前沿设置三排梯次地雷障碍,左翼灌溉渠布设炸药触发装置;炮兵营18门75mm山炮已进入三角隐蔽炮位,标定日军坦克、步兵、炮兵三类目标预设区;另请求南京军委会协调第八十八师加强右翼火力协同,恳请仰城军委会督促空一师按预定时间启动空中侦察。”
电键再次响起,将防线部署细节同步至两地军委会。此时,指挥所内,军用汽灯映亮军用地图,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线条标注着罗店镇周边的麦田垄距、公路坡度、河道深度,甚至连每片麦田的土壤湿度都有标注——这是侦察营耗时三天实地测绘的成果,每个数据都经过三次复核。
“日军第三师团的火炮射程达12公里,”楚强的声音沉稳如铁,手指落在地图上黄浦江沿岸的日军舰队锚地,“黎明必先来半小时火力覆盖,重点打前沿工事。我们故意把前沿两百米内的战壕挖得浅而简陋,甚至不设胸墙,就是要让他们把炮弹浪费在虚线上,真正的核心防线在前沿两百米后,那里的工事能抗住150mm炮弹的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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