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化郊外的临时指挥部内,陈明与楚卫围着一张巨大的军用地图,展开了紧急会商。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山脉、河流、公路、村庄等地形数据,红色的箭头清晰地显示着日军的进攻路线。“日军的优势在于装甲部队和空中支援,但地形对他们极为不利。”陈明指着地图上的丘陵地带,“我们可以利用这些丘陵,构筑多层次的防御工事,层层阻击日军;同时,派出游击小队潜入敌后,袭扰他们的补给线,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楚卫点点头,补充道:“我同意陈师长的思路。正面防御要依托制高点,构筑明暗火力点,尤其是要加强反坦克工事,用反坦克炮和爆破筒对付日军的坦克;游击小队要挑选精锐,熟悉地形的士兵,昼伏夜出,专攻日军的运输车队、通讯站和小型据点,打了就跑,绝不恋战,让日军防不胜防。”
两人经过反复推演,最终敲定“依托地形、分区防御、游击袭扰”的核心战术:主力部队沿顺化至岘港的公路沿线,分三个梯队梯次部署——第一梯队部署在顺化外围的丘陵地带,构筑前沿防御阵地;第二梯队部署在顺化城区及周边高地,作为纵深防御;第三梯队部署在岘港一线,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各梯队利用丘陵制高点,构筑明暗交织的火力点、反坦克壕沟和交通壕,形成正面防御的钢铁壁垒;同时,从两师中抽调精锐骨干,组建三十余支游击小队,每队人数在20-30人不等,配备轻机枪、冲锋枪、手榴弹和炸药包,潜入日军后方的热带雨林,开展袭扰作战。
1942年2月15日拂晓,夜色如同被墨汁浸染的绸缎,尚未完全褪去,天地间一片昏暗。突然,一阵刺耳的轰鸣声从天际传来,打破了黎明的宁静——日军的零式战斗机群如同黑压压的蝗虫,从东南方向呼啸而来。顺化外围防线的镇南纵队士兵们,瞬间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警惕地望向天空。
“敌机来袭!进入防空阵地!”指挥员的喊声刚落,零式战斗机便已俯冲至低空,机翼下的炸弹如同雨点般密集倾泻而下。“轰隆!轰隆!”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大地仿佛都在颤抖,防御工事被炸弹炸得碎石飞溅、尘土弥漫,不少战壕瞬间被夷为平地。日军战机的机关枪同时开火,“哒哒哒”的扫射声如同死神的狞笑,子弹打在钢筋混凝土碉堡上,迸出一串串火星。
空袭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日军战机才扬长而去。但不等镇南纵队的将士们喘息,地面上便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日军第38师团主力的坦克集群,如同钢铁洪流般碾向阵地,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沉闷而恐怖。坦克后面,是密密麻麻的日军步兵,他们端着步枪,在炮火掩护下,发起一波又一波冲锋,嘴里还喊着“万岁”的疯狂口号。
“打!”随着指挥员的一声令下,镇南纵队的防御阵地瞬间爆发出震天动地的火力。75mm山炮的怒吼震耳欲聋,炮弹带着呼啸声精准砸向日军坦克集群,“轰”的一声巨响,一辆95式轻型坦克的履带被炸毁,车身失去平衡,瘫倒在原地,随后燃起熊熊大火;“兴南2式”通用机枪以650发/分钟的射速喷射火舌,在阵地前织成密不透风的死亡火力网,日军步兵如同割麦子般成片倒下,鲜血染红了阵地前的泥泞土地,尸体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
日军的进攻极为疯狂,一波冲锋被打退,另一波冲锋紧接着又发起。他们凭借兵力优势,不惜代价地向阵地发起猛攻,不少日军士兵甚至抱着炸药包,试图与碉堡同归于尽。镇南纵队的将士们则依托战壕与碉堡,顽强抵抗,每一寸阵地都要经过反复争夺,双方伤亡均极为惨重。有的士兵打光了子弹,就拿起刺刀与日军展开白刃战;有的士兵身负重伤,依旧趴在战壕里,用手枪射击冲锋的日军。
顺化郊外的307高地,是日军进攻的重中之重。这座高地海拔不足500米,却俯瞰着顺化至岘港的公路要道,是扼守顺化的门户,一旦失守,日军便可长驱直入市区。第一师三团奉命坚守此地,团长徐刚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他深知307高地的重要性,在战前对全团将士说:“307高地是我们的生命线,人在阵地在,绝不后退一步!”
面对日军一个联队的轮番猛攻,三团将士抱定“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在高地上与日军展开血战。日军的炮弹如同暴雨般密集落下,战壕被反复炸平,碉堡被掀翻顶盖,泥土与碎石混合着鲜血堆积在阵地前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与血腥味。上等兵王二柱是一名刚入伍不久的年轻士兵,他的胳膊被弹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军装,顺着胳膊往下淌。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咬着牙撕下衣襟,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不顾伤口传来的剧痛,重新操起“兴南2式”轻机枪,对着冲锋的日军疯狂扫射。机枪的枪管很快就被打红了,滚烫的枪管几乎要融化,王二柱便拿起随身携带的水壶,将冷水浇在枪管上,“滋滋”作响的水汽升腾而起,他却毫不在意,继续坚守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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