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承轩恢复正常之后,我这心里头总算踏实了些。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太紧张了,现在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就心惊肉跳的。昨儿夜里听见猫叫,我愣是爬起来看了三回,直到确认三个孩子都睡得好好儿的才敢闭眼。
今儿个春光明媚的,我带着孩子们在御花园放纸鸢。承轩又变回那个调皮鬼,非要自己拽着线跑,结果绊了一跤,手心都擦破了。要搁以前他早哭得震天响了,这回却只是撇撇嘴,自己爬起来拍拍土又继续玩。
娘亲你看!承玥指着天上,二哥的燕子飞得最高!
我抬头一看,可不是嘛,承轩的那只燕子纸鸢在蓝天里飘得又稳又高。倒是承宇的老鹰纸鸢总打转,急得他直跺脚。
大哥我帮你!承轩跑过去,三下两下就把缠在一起的线解开了。那利索劲儿,完全不像个六岁孩子。
萧绝下朝回来,看见我们娘几个在花园里玩,也凑过来帮忙。他手笨,糊个纸鸢都歪歪扭扭的,被承轩好一顿嫌弃:爹爹真笨,还没我糊得好呢!
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看着他们父子俩闹作一团,我心里暖洋洋的。这样的日子,才叫过日子啊。
可好景总是不长。用午膳的时候,玉衡匆匆进来,说是江南来了急报,那边突然闹起瘟疫来了。
疫情来得蹊跷,玉衡眉头皱得死紧,不到十天就蔓延了三个州府。更怪的是,死的都是青壮年,老人和孩子反倒没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症状...怎么跟二十年前那场瘟疫那么像?
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孩子,记得那场瘟疫夺走了江南数万人的性命。后来查出来,是有人在水源里下了蛊毒。难道...
娘亲,承宇突然放下筷子,我昨晚梦见好多人在哭。
承轩也抬起头:我也梦见了,还梦见一个穿黑衣服的老婆婆在井边唱歌。
孩子们的话让我后背发凉。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梦?
萧绝当即就要派人去江南查探,被我拦住了:这次我去。
不行!他想都没想就反对,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才更该我去,我平静地说,别忘了,我虽然没了凤脉之力,可母后传承的医术都还在。
其实我还有句话没说——我总觉得这次瘟疫跟之前的黑袍余孽有关。若真是他们卷土重来,我必须亲自去会会。
最后萧绝拗不过我,只好答应让我去,条件是必须带上足够的侍卫和太医。
准备行装的时候,三个孩子围着我转。承玥抱着我的腿不撒手:娘亲别走,玥玥会想你的。
娘亲是去救人,我蹲下身给她擦眼泪,等娘亲回来,给玥玥带好吃的桂花糕好不好?
小丫头这才破涕为笑。
最让我意外的是承轩。临行前他偷偷塞给我一个小香囊:娘亲戴着这个,能防瘟疫。
我接过香囊闻了闻,里面装的都是驱邪避疫的药材,配得相当讲究。这绝不是个六岁孩子能懂的。
轩轩,我轻声问,这些是谁教你的?
他眨眨眼:梦里那个白衣服的哥哥教的。
我心里一沉。那个北狄太子的记忆,果然还留在承轩脑子里。
南下的一路,我心事重重。既担心江南的疫情,又放心不下家里的孩子们。有时候半夜醒来,总觉得能听见承玥在哭。
七天后,我们到了疫情最严重的苏州府。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整座城死气沉沉的,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偶尔有几个也是面色青白,走路摇摇晃晃。
当地官员说,疫情是从城西的一口古井开始的。最先发病的都是去那里打水的人。
我立即带人去查看了那口井。井水看起来清澈见底,可仔细闻的话,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是蛊毒,随行的老太医肯定地说,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可当我们想取水样回去检验时,怪事发生了。所有的容器一碰到井水就碎裂,连银针探进去都会变黑。
好厉害的毒!玉衡脸色发白。
更可怕的是,当天晚上我们落脚的行馆就遭到了袭击。不是明刀明枪的打杀,而是防不胜防的暗算——饭菜里被下了毒,饮马的水槽里发现了毒蛇,连我寝房的香炉里都发现了迷香。
他们这是要逼我们离开。萧绝气得一拳砸在桌上。
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若真想赶我们走,大可以下剧毒直接要了我们的命。现在这样...倒像是在试探什么。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们在行馆门口发现了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一撮头发——正是我离京前给孩子们剪下来留念的那缕!
随匣附着一张字条:若不想孩子们有事,速离江南。
我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字条。他们...他们竟然对孩子们下手了?!
当即就要启程回京,却被玉衡拦住了:公主三思,这说不定是调虎离山之计。
是啊,若我现在回去,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可若不回去,孩子们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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