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妹妹,听说你有孕在身,喝点鸡汤好好补补。”
李清照面带微笑,拿起汤匙为花玲盛汤,最后舀了几块鸡肉:“这肉炖得很烂,倒不必担心嚼不动。”
花玲接过汤碗,甜甜一笑:“谢谢李姐姐,刚来到梁山就有这么好的美食,玲儿这一路上的困倦都没了呢,姐姐也多吃一点。”
李清照撩起衣裙坐下,笑道:“谁也没想到你们走水路会遇到这么大的麻烦,还好都平平安安的,孩子没什么事吧?”
花玲摸了摸平坦的肚子:“郑大哥找大夫诊过脉了,应该没有大碍。”
“那就好。”
郑天寿对李清照的温柔感到诧异,插话道:“能给我打一碗么?这一趟出去不是吃军粮,就是大鱼大肉,我也想喝点新鲜的鸡汤。”
“这是给玲儿妹妹炖的!”李清照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把他的碗接过来:“你啊,今天沾了玲儿妹妹的光。”
郑天寿嘿嘿一笑:“你俩的光都沾了,珠儿你也尝尝。”
一只鸡,足够他们四个人吃了。
当然,那是郑天寿没敞开吃。
吃完这顿,他还得单独去加餐。
四个人用过饭后,花玲一路风尘感觉有些疲倦:“姐姐,郑大哥,我有些困了,先去睡一会儿。”
郑天寿上前扶着她:“好,我带你去睡,认认床。”
“不用,玲儿自己能走的。”
不过,郑天寿对怀孕的花玲倍加呵护 ,不肯放手。
花玲是郑天寿明媒正娶的夫人,自然去西边的主卧睡。
李清照瞧见这一幕,虽早有准备,可心里还是有些黯然。
在清风山,她与郑天寿夫妇不在一间宅子住,眼不见心不烦。
而自今以后,这宅子里一男二女,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
每天都要忍受心爱的郎君与其他女人同被而眠。
这苦楚有谁能体会呢?
书房内,光线暗淡。
“珠儿,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珠儿有些担忧:“娘子,你要开心起来呀,郑大哥也真是的,一定要让咱们住在这里。”
惆怅的又岂止李清照一人?
珠儿叹了一声气,把书房门关上,自回东边卧房歇息了。
书房里突然变得无比安静,仿佛与世隔绝。
李清照坐在书案边,望着窗外飞雪,想起近来遭遇,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提笔铺毫:
“昨朝春痕犹在,
今宵霜风相害。
狂客戏芳心,
误了浓眉愁黛。
无奈,无奈,
不似湘灵同迈。”
“吱呀——”
刚写完,书房的门被人打开,李清照恍若未觉。
一个身影站在她身后,轻轻将她搂住,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哭了,自从玲儿回来,你的情绪就一直不大对劲,是在埋怨我么?”
李清照轻轻摇头,拎起手中绢帕轻擦眼角:“与你无关,眼睛里落了灰。”
郑天寿看向案上娟秀的字迹:“今日又填词了?来,我先来替居士欣赏欣赏。”
“你别看!”李清照伸手去抢。
不过,她的反应速度怎比得上郑天寿。
“我非要瞧瞧不可。”
郑天寿拿着麻纸,轻轻读了一遍。
末了,脸上的笑容淡去。
“湘灵”指的是娥皇、女英,二女都是“尧”的女儿,同时嫁给“舜”。
李清照写了这个典故,显然对二女共侍一夫颇有微词。
也是,这样一个骄傲的女人,他郑天寿凭什么让她甘心与他人分享丈夫呢?
郑天寿一把抱住她:“我舍不得你,却也不想你难过,如果你难以接受现实,我只好送你下山了。”
郑天寿当然不会因为她放弃结发夫妻花玲。
李清照靠在他怀里,肩膀耸动。
郑天寿轻拍她的脊背,让她好好宣泄一场。
良久之后,李清照抬起头,眸子里饱含泪水,脸上泪痕犹在。
“怎么样?想好了么。”郑天寿一颗心忽然悬起。
李清照会怎么选择呢?
李清照没有说话,俏首枕在他的脖颈间,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就是面前的这个人,从清风山到青州,一步一步挤进了她的心底。
她早就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若非如此,又怎会跟到梁山来…
许久,才嘶哑地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这几日待在山上有些乏味,明天我想去山下走走,你能陪我去么?”
郑天寿一怔,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当然,我陪你去!”
虽然山上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但如果李清照想去,他也得把琐事抛开。
郑天寿低下头,但见李清照泪水打湿红唇,犹如雨露滴在深红的玫瑰花瓣上。
此刻再也忍不住,朝那张樱桃口吻去。
不知隔了多久。
李清照动了动睫毛,睁开眼,看着郑天寿的脸颊:“怎么沾了这么多眼泪。”
说着,拿起手帕替他擦了擦。
郑天寿把着她的细腰:“谁让你哭得那么厉害,难怪把哭泣的女子叫泪人呢,你说这女人是不是水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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