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六一大早,芙蓉国的长江沿岸的三个大城,吴郡、毗陵、建康都出现了极为神奇的一幕。
大量的蜀国和周国的商人,竟然把货物都直接存在了三地的商务院下属办事处里。甚至有直接把马车、随从、银两都押在了各个仓库了,偏偏是掌柜的空身,一人骑着一匹马,背着一幅画,飞奔回去。
原来自从昨天看到婚车之后,原本是来买各种粮食和盐一类副产品的,转成了卖蒸汽车。可当一些好事的行商,跟着车队到易民城里,吃到了芝麻糖块,瞬间又出现一批想买卖糖块的……
然而他们所要面对的都是同样的问题,就是价格过高。可对于绝对垄断且是划时代的产品而言,价格已经是最小的问题了。
犹豫的商人也就只好放弃,有魄力的商人则是选择了抱团取暖,背水一战。他们能做的就是趁着这回去过年的功夫,赶紧把消息传遍全族,然后举全族之力,比自己的国家更早一步的获得糖和车的售卖权。
钱元宝知道这个消息后,并不是加大产能规模,也不是开放更多的交易路径。反而是推出三步销售法:第一步向周、蜀、半岛三国发请帖,请他们来参加芙蓉国在正月初五举办的,为期五天的新年大集会。
第二步是在正月十一这一天之内,由芙蓉国财部,给符合条件的人下发买货许可,而且数量有限,过期不候。
第三步是在正月十二开始,到正月十四这三天内,开始正式发货。每日发货数量有限,发完即止。
消息一发下去,瞬间就让那些留守在芙蓉国的商户炸开了锅。
商务院门前,周国崔家掌柜正揪着蜀地廖家管事的衣襟,唾沫横飞:“我崔家在吴郡囤了三月粮草,凭什么许可要先紧着你们?”
廖家管事挣脱不开,急得面红耳赤:“蒸汽车能抵百辆马车,糖块更是稀罕物,谁不想抢头彩!”周围商户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拍着货箱喊价,有人扯着吏员打探条件,喧闹声盖过了街角的爆竹声。
城西客栈里,向来水火不容的周国陆家与蜀地温家,竟围坐在一张桌前。陆家族长指尖叩着茶杯,沉声道:“单打独斗难抢名额,不如合股凑齐财部要的万石粮食。”
温家掌柜当即应下:“事成之后按出资分货,先把这垄断生意攥在手里!”两家人当场画押为证,往日的恩怨竟在利益面前烟消云散。
码头仓库外,几名小商户凑在一起,急得直跺脚。“咱们家底薄,凑不够粮草怎么办?”有人哭丧着脸,另一个突然眼前一亮:“不如联名投靠崔家,只求分点糖块售卖权,总比空手而归强!”众人纷纷附和,转头就往崔家商号跑去。
消息传到了钱元宝的耳朵里,找来财部部长柴进,两人在钱元宝的办公室里谈了一个多时辰。
最终定下了,除了金银和粮草可以作为交易外,钱元宝还接受用各种矿区的开采权来换糖和车,并且矿区产出不同的矿所对应的价值也不同。
毕竟一些大的商人回去以后整合全族的财产,到芙蓉国来做生意,乃是一件极大的事情,他们国家的君王定然会知道事情的底细。到那个时候,来的买家可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另外,柴进提议把糖的价格翻一倍,车的价格翻十倍。正式开始售卖的时候,糖的价格需要每日再翻一倍。
钱元宝有些不太理解他这么做的意思,怕价格涨得太高,会卖不出去。柴进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就说:“王上,此两物为我芙蓉国所特有,他国轻易模仿不出。且不用说蒸汽车,便是芝麻糖块,真有心要模仿,他们甚至从未见过甘蔗,有何从去熬制糖块呢?”
“柴进,那价格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你把车的价格翻十倍,难道一上来就不准备卖给寻常的客商吗?莫非,是在等……”
没错,王上!糖虽稀缺,终究是民生小利,卖给商户可赚得盆满钵满,还能让其在各国街巷流转,彰显我芙蓉国富庶。但蒸汽车乃国之重器,绝非寻常客商能驾驭,唯有各国国主才配拥有!且无论邦国大小,最多售卖三辆——既显珍贵,又防其囤积效仿,更能借此绑定诸国君主,让他们主动向芙蓉国靠拢!”
说到这里,钱元宝大概也就明白了,就跟他说:“既如此,我也不管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了,这一次就辛苦你了。”
柴进连忙躬身拱手,眼底闪着精光:“为王上分忧乃是臣之本分!臣这就去拟定细则,严卡资质、严控数量,定不辜负王上所托,为芙蓉国揽尽天下之利!”
这时,在一旁站的很久没有说话的朱武终于开口了:“王上此计甚妙,古人言百足大虫,死而不僵……”
钱元宝转头看过去:“朱武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朱武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刃:“王上此计,表面是卖货揽利,实则是分化周、蜀两国的妙棋!国主得蒸汽车,必沉迷其便捷奢华,耽于享乐而疏朝政;芝麻糖风靡全国,百姓恋其甜味,渐失尚武之风。久而久之,两国上下耽于安逸、民心涣散,实力自会日渐衰退。届时我芙蓉国兵强马壮,便可顺势而为,不费吹灰之力彻底拿下两国,一统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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