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线间,她指尖画出的不是阵法,而是逆转乾坤的杀招!
“轰——!”
撞木砸在门上的巨响像惊雷炸开,木屑四溅。
西山皇庄那扇厚重的榆木大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
门内,每一个人的心都随着这撞击声剧烈跳动,唯有那座特制熔炉中沸腾的钢水,依旧发出低沉而暴烈的咆哮。
炽热的火光,映照着靖王妃李晚宁那张倾国倾城却冷冽如冰的脸庞。
“娘娘!顶不住了!太子的人带着破门锤,兄弟们伤亡惨重!”
一名脸上带血、甲胄染红的护卫踉跄冲来,声音嘶哑。
李晚宁甚至连头都没回,那双凤眸死死锁住炉内那抹逐渐转为纯白、仿佛蕴含着一轮小太阳的钢水。
声音斩钉截铁,穿透前院的喊杀与哀嚎:“去告诉周文柏,门若破了,就给本宫巷战!院墙若塌了,就贴身肉搏!”
“哪怕用牙咬,用头撞,也得给本宫再拖住半柱香的时间!”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电扫过在场那些因恐惧而手脚发软的铁匠:“钢若不成,我等今日皆为枯骨;钢若成,这西山便是太子亲卫的埋骨之地!”
“得令!”
那护卫被她的气势所激,精神一振,提刀再次冲回战团。
“都聋了吗?”
李晚宁看向铁匠们,声如寒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手抖了,心慌了,这钢就废了!你们想让外面的狗贼闯进来,把咱们的心血连同脑袋一起砍了当球踢吗?”
“给本宫稳住!鼓风!看火!”
她天生的威仪混合着此刻凌厉的杀气,像一盆冰水浇醒了惶惑的众人。
那瘸腿的老铁匠第一个反应过来,赤红着眼睛吼道:“都听见娘娘的话了!是汉子的,就别怂!”
“把这‘斩狄’钢给老子炼出来!让那些瞧不起咱们的官老爷们看看,啥叫真本事!”
“呼——嗬!”
铁匠们被激起了血性,低吼着回应,手下动作顿时稳了不少。
就在这刀剑碰撞、箭矢破空、杀声震天的生死关头,李晚宁却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
她疾步走到旁边堆放杂物的矮桌前,一把拂开上面的零碎,扯过一张用来包裹火油的粗糙麻纸。
她竟直接用指尖蘸满了旁边用来做标记的石墨,俯身在纸上飞速勾勒起来!
动作快如疾风,没有丝毫犹豫,仿佛那复杂的图形早已在她脑中演练了千百遍。
“王爷此去北境,最棘手的,便是北狄引以为傲的铁浮屠。”
她一边运笔如飞,一边清晰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周围的喧嚣。
传入每个竖着耳朵的人心里,“人马俱披重甲,冲阵之时如山崩海啸,势不可挡。”
但弱点同样致命——转向笨拙如牛,各阵之间,全凭令旗协调,一旦指挥失灵,便是无头苍蝇!”
说话间,寥寥数笔,一个由无数锐利三角组成的、形似雁阵翱翔、又似毒锥突刺的图案已跃然纸上。
那图案简洁却充满力度,一股森然的杀伐之气透纸而出,让人心悸。
“此阵,名为‘破甲锥’!”
李晚宁用沾满石墨的指尖,重重一点图案最锋锐的前端,“精髓在于避实击虚,专打命门!
作战时,以轻骑灵活诱敌,佯败后撤,将铁浮屠主力引入地形狭窄或利于我军设伏之地。”
她的指尖划过图案两侧,如同翅膀般展开的迂回箭头,声音冷冽如刀:“届时,我军主力化整为零,以这‘破甲锥’阵型迎敌。
每一‘锥’,百人为单位,皆配此炉所出‘斩狄’利刃!
不砍正面厚甲,专攻甲叶连接之处、马匹关节腿脚!”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回图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头锥最为精锐,负责撕裂敌阵先锋!
两侧锥群随即如巨钳合拢,将冲进来的敌军分割、包围!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令旗彻底失效!
一旦阵型被割裂,他们身上的重甲,就是拖他们下地狱的累赘!”
图文并茂,战术清晰无比!
结合庄外步步紧逼的强敌,和眼前这即将改变战争格局的神兵利器,所有听到看到的人,无不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连恐惧都暂时被压了下去!
这已不仅仅是为了活命,更是在亲手参与铸造一场必将震动天下的胜利!
“妙啊!妙啊!”
老铁匠激动得满脸通红,捶胸顿足,“娘娘此阵,简直是给铁浮屠量身定做的棺材板!专治他们的不服!”
恰在此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伴随着一阵欢呼般的喊杀声,庄门方向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声音!
太子亲卫的脚步声和兵刃撞击声如同潮水般迅速向内院逼近!
“娘娘!前院已失!周统领正带弟兄们在二道门死战!快顶不住了!”
又一名浑身浴血的护卫冲来,声音带着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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