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峪的打谷场成了天然的训练场，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就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新编入各营的61师老兵们，正跟着铁拳团的老战士们做基础训练，深灰色的军装在晨光里连成一片，像铺在地上的一块厚实绒布。
“都给我站稳了！”赵龙穿着崭新的军靴，在队伍前踱来踱去，靴底踩在冻土上发出“咔咔”的声响，“踢正步！腿要抬平，脚要砸实！别跟没吃饱饭似的，软绵绵的像群娘们！”
61师的老兵们咬着牙，努力跟上节奏。
他们大多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论实战经验不输任何人，但论这种制式化的训练，却比铁拳团的战士们差了一截。
那个手臂受伤的上尉叫王强，此刻正用右臂努力保持平衡，额头上渗着细汗，左臂还在用绷带固定着挂在脖子上，却硬是没掉队。
“王上尉，不错啊。”旁边一个铁拳团的老兵低声说，他叫李虎，脸上有道刀疤，是从红枫岭就跟着吴邪的老弟兄，这劲头，比咱刚训练时强多了。
王强喘着气笑了笑：“跟你们比不了，你们这步伐，跟钉在地上似的，咋练的？”
李虎咧了咧嘴，没说强化液的事，只道：“多练练就好了。，咱团长说了，步调一致才能打硬仗，不然各跑各的，非让人一锅端了不可。”
训练间隙，战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休息。
铁拳团的老兵们拿出水壶，递给身边的新战友，嘴里聊着各自的经历。
“你们在吴淞口那仗，是真猛。”李虎啃着压缩饼干，对王强说，我在望远镜里看了，鬼子的坦克冲上来，你们愣是抱着炸药包往上扑，那股劲儿，咱都佩服。
王强低下头，声音沉了些：“猛有啥用？武器不行，弟兄们死得太多了。”
他顿了顿，看向远处正在拆卸重机枪的战士们，说真的，你们这装备，真是稀罕，那MG08重机枪，咱以前一个班抬着都费劲，你们这儿……
他的话没说完，但眼里的惊讶显而易见。
就在刚才，他亲眼看到铁拳团的一个小个子战士，竟然单肩扛着69公斤重的MG08重机枪，在操场上跑了两圈，脸不红气不喘，那力气看得61师的老兵们目瞪口呆。
那是老张，李虎笑着说，他以前是山里的猎户，力气比牛还大。
咱团里弟兄都这样，练练就习惯了，他没说强化液的事，这是铁拳团的秘密，吴邪特意交代过不能外传。
但61师的老兵们不傻，他们看着铁拳团的战士们做起伏动作，一口气能做上百个；看着他们投掷手榴弹，能轻松扔出五十多米远；看着他们端着步枪冲刺，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这些都不是光靠训练能达到的，里面定然有什么门道。
“咱也不能输！”一个年轻的61师士兵攥紧了拳头，他们能做到，咱也能！
于是，训练场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61师的老兵们像是憋着一股劲，别人做五十个俯卧撑，他们就做六十个；别人跑三圈，他们就跑四圈。
王强用一只胳膊练瞄准，胳膊酸得抬不起来，就用绳子把枪绑在胳膊上，继续练；一个腿部受伤的老兵，拄着拐杖不方便跑步，就单腿站着练军姿，汗水浸透了军装，但他还是拄着拐杖站的笔直。
铁拳团的老战士们看在眼里，心里也佩服。
他们主动放慢速度，等着新战友跟上；有人发现新战友的射击姿势不对，就耐心地纠正；李虎甚至把自己摸索出的MG34机枪保养技巧，写成纸条送给王强，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真诚。
你看那王上尉，杨森站在训练场边，对吴邪说，以前在61师就是神枪手，现在虽然那条胳膊伤还没好，现在用一只手练瞄准，愣是能打中百米外的酒瓶，是块好料子。
吴邪点点头，他刚用系统兑换了一批新的训练器材，单杠、沙袋、靶子应有尽有。
这些老兵都是宝贝，实战经验比咱丰富，就是缺了点系统训练，等他们适应了，咱铁拳团的战斗力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正说着，训练场上传来一阵喝彩。
只见老张扛着MG08重机枪，又跑了一圈，这次王强竟然跟在他身后，用一只胳膊抱着一挺轻机枪，也跑完了全程，虽然气喘吁吁，却硬是没掉队。
“好样的！”李虎第一个鼓掌，其他战士们也跟着欢呼起来，掌声和叫好声在山谷里回荡。
王强擦了把汗，走到老张身边，对着他敬了个礼：“张兄弟，佩服。”
老张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王大哥才厉害，一只胳膊都能跟上，咱这算啥。”
夕阳西下时，训练终于结束。
战士们三三两两地往回走，有说有笑，没人再提“铁拳团”和“61师”的区别，只说咱营咱连。
王强和李虎勾着肩膀，正聊得火热，讨论着明天的射击训练该注意些什么；那个腿部受伤的老兵，被两个铁拳团的战士架着胳膊，嘴里还在念叨着明天要继续练。
吴邪站在土坡上，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这些来自不同队伍的战士，已经在日复一日的训练和相处中，真正融成了一家人。
他们分享着实战经验，也分享着彼此的故事；他们互相较劲，也互相扶持。
“吴团长，”杨森走过来，语气里带着欣慰，这才是真正的队伍啊。
吴邪点点头，目光望向远方。
宝山的方向隐隐传来炮声，那是日军在集结兵力。
但他不怕，因为他的队伍，已经像熔炉里淬过的铁，越来越坚硬，越来越锋利。
“明天，加练负重越野。”吴邪对赵龙喊道。
“得嘞！”赵龙的声音响亮，带着一股冲劲。
夜色渐浓，陈家峪的营地里亮起了火把，映着战士们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
训练的疲惫挡不住眼里的光，因为他们知道，每多流一滴汗，明天在战场上就能少流一滴血。
而这支刚刚融合在一起的队伍，必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打出属于铁拳团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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