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峡谷的议事厅里,火把的光晕在岩壁上流动,将吴邪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手里捏着赵龙从前线发来的战报,纸页边缘被指尖捻得起了毛边,上面“全歼日军旅团,一旅牺牲五百二十六人”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
“临安守住了,但代价不小。”吴邪将战报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厅内的三人——雷战依旧一身迷彩,脸上的油彩尚未洗去,眼里泛着冷光。
姚青山坐姿笔挺,军装袖口磨出了毛边,左手下意识地摩挲着右臂上的伤疤,那是宝山保卫战时留下的。
刘毅则显得随意些,背靠在木柱上,手里转着个空弹壳,眼神却透着股不容错辨的锐利。
“赵龙这小子打得硬气。”刘毅先开了口,弹壳在指间停住,不过也该让小鬼子知道,咱们不止能守,还能主动打出去。
他是吴邪的发小,从村子里拉起第一支队伍时就跟着,说话向来直来直去。
姚青山点头附和,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日军在杭州湾一带布防密集,但兵力分散。临安大捷后,他们肯定在调整部署,这正是咱们的机会。”
他想起宝山保卫战的惨烈,想起那些倒在日军炮火下的弟兄,眼神沉了沉。
吴邪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地图前。
地图上,杭州城像颗钉子,钉在钱塘江畔,周围标注着十几个日军据点,密密麻麻如蚁穴。
他拿起红笔,从临安向杭州画了一道直线,笔尖在“钱塘江大桥”的位置顿了顿。
杭州城里有日军一个师团,看着人多,其实一半兵力分散在周边县城和交通线。
吴邪的笔尖沿着铁路线滑动,“他们的主力集中在城防和军火库,咱们要做的,是先敲掉他们的爪牙,再直插心脏。”
雷战的目光落在地图边缘的山林地带:“杭州以西多山地,适合隐蔽渗透。特种大队可以从百丈岭绕过去,沿途清除掉日军的哨所,为后续部队开路。”
吴邪抬眼看向雷战,你从特种大队挑五十名最顶尖的队员,跟雷霆小队一起行动。
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探路,不是硬拼,遇到难啃的据点就绕开,标记位置留给后面的部队。
雷战立正敬礼,声音短促有力:“是!保证完成任务!”他转身就要走,却被吴邪叫住。
“带上这个。”吴邪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本子,封面是磨旧的牛皮,里面记着日军常用的暗号和布防规律,是之前从俘虏嘴里审出来的,或许用得上。
雷战接过本子,揣进怀里,大步流星地走出议事厅。
外面很快传来集合的哨声,尖锐而急促,穿透了峡谷的晨雾。
吴邪的目光转向姚青山:“五旅作为先锋,三天后出发,沿着雷霆小队开辟的路线推进,目标直指杭州城。记住,不要贪功,遇到日军主力就牵制,等后续部队跟上再合围。”
姚青山站起身,右手按在胸前的伤疤上,那是他当年被吴邪从宝山废墟里救出来时留下的印记。
请师长放心,五旅绝不会给铁拳师丢脸。
他顿了顿,补充道,“杭州城里有咱们的人,是秘密潜伏进去的情报员,我会派人提前联络,获取城防图。”
“好。”吴邪点头,“情报很重要,让弟兄们务必小心,别暴露了联络人。”
最后,他看向刘毅:“四旅晚五旅半天出发,在他们身后构筑防线,重点守住余杭到杭州的铁路和公路。日军肯定会从上海、南京调兵增援,你的任务就是把这条路堵死,像块石头一样,钉在那里。”
刘毅将弹壳揣进兜里,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只要四旅还有一个人,小鬼子就别想从老子这儿过去。”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余杭城外的一处峡谷,“这里叫一线天,最适合打伏击,我把重机枪营藏在那儿,来多少灭多少。”
部署完毕,姚青山和刘毅相继离去,议事厅里只剩下吴邪一人。
他走到崖边,望着峡谷里忙碌的身影——士兵们正在检修武器,炊事班的烟囱冒着白烟,医疗队的女兵们抬着药箱匆匆走过。
临安的战报已经传开,弟兄们脸上虽有悲伤,更多的却是一种被点燃的斗志。
“五百二十六……”吴邪低声念着这个数字,心里像压着块石头。他知道,战争总会有牺牲,但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某个家庭的儿子、丈夫、父亲。
他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必须尽快打垮日军,才能让更多人活下去。
次日拂晓,百丈岭密林
雷战带着五十名特种大队队员和十二名雷霆小队成员,已经钻进了连绵的山岭。
他们穿着最精良的丛林迷彩,脸上涂着黑绿相间的油彩,背着折叠弩和消音步枪,脚下的军靴踩着厚厚的落叶,几乎听不到声音。
“前面三百米有个日军哨所。”尖兵回来报告,手里的红外望远镜显示着三个红点,“两个人,一挺轻机枪,设在大树上的了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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