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往北的野狼谷,两侧山壁像被巨斧劈开的青铜,覆着厚厚的积雪,只在谷底留出一条被车轮碾硬的土路。
吴邪踩着没膝的积雪爬上东侧山腰,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疼得像针扎。
他扶着一棵被冻裂的松树,望远镜里能看见谷底被踩实的车辙,蜿蜒着伸向谷深处,像条冻僵的蛇。
“军长,工兵连已经在谷里埋好了‘大礼包’。”雷战从后面跟上来,防寒面罩上结着白霜,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冰碴,十五处遥控炸药,每处都混着航空炸弹的碎片,保证能把鬼子的坦克变成废铁。
吴邪点点头,目光扫过西侧山腰——那里的松树后藏着重炮营的二十门加农炮,炮口缠着白布,炮身被松枝遮掩,只有炮口对准的方向,雪地上被压出淡淡的痕迹。
让炮营把引信检查仔细,他低声道,等鬼子的先头部队过了谷中那道弯,再动手,别太早惊动他们。
谷底,几个穿着白色伪装服的士兵正用雪块掩盖炸药的引线。
一个老兵跪在雪地里,用冻得发紫的手指将引线往冻土深处按:“轻点,这玩意儿娇贵,碰着石头就可能炸。”
旁边的新兵屏住呼吸,手里的雪块捏得死死的,直到引线被完全盖住,才敢大口喘气。
上午十点,天空放晴,阳光透过松枝的缝隙洒在雪地上,映出点点金光。
潜伏在山腰的士兵们已经趴了两个时辰,雪钻进衣领,冻得人骨头疼,却没人敢动——望远镜里,远处的土路上出现了小黑点,正慢慢变大。
“来了!”有人低声提醒。
日军的先头部队像条黑色的长蛇,缓缓爬进野狼谷。
领头的是五辆九七式坦克,履带碾过冻土的“咯吱”声在谷中回荡,坦克上的机枪手缩在炮塔里,时不时往两侧山腰扫一眼,却没发现松枝后的炮口。
坦克后面跟着几十辆卡车,车厢里挤满了日军,钢盔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先头部队是搜索联队,雷战的声音透过喉麦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后面还有辎重队和炮兵,看样子是想一口气冲到锦州城下。
吴邪没说话,只是调整望远镜焦距,看着日军的卡车慢慢靠近谷中那道弯。
卡车的轮胎碾过结冰的路面,溅起细碎的冰碴,车厢里的日军哼着小调,显然没意识到死亡正在逼近。
“等辎重队进来一半。”吴邪对着喉麦下令,指尖捏着遥控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谷口的日军越来越多,卡车、坦克、步兵挤满了半条谷。
最前面的坦克已经过了弯道,正慢悠悠地往谷深处开,辎重队的马车刚进入谷口,车轮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深辙。
“就是现在!”
吴邪按下遥控器,同时吼出命令。
“轰——!”
十五处炸药同时引爆,火光瞬间吞噬了谷底。
冲在最前面的坦克被气浪掀翻,炮塔飞到半空,又重重砸在后面的卡车上,车厢里的日军像被泼出去的豆子,纷纷摔在雪地里。
紧随其后的卡车被爆炸点燃,油箱接连殉爆,火焰冲天而起,将两侧的松树都燎得发黑。
“开炮!”
西侧山腰的加农炮同时怒吼,炮弹带着尖啸掠过头顶,精准地落在日军的后队。
谷口的辎重队被炮火吞没,马车被炸得粉碎,粮草和弹药混着残肢飞上天空,又像雨点般落下。
日军瞬间陷入混乱。没死的士兵从燃烧的卡车里跳出来,刚想找掩护,就被山腰射来的机枪子弹扫倒。
一个军官举着指挥刀嘶吼,试图组织反击,却被狙击手一枪打中胸口,指挥刀“当啷”落地,插进雪地里。
“装甲团,推进!”吴邪的吼声在山谷里回荡。
谷外的十辆虎式坦克轰鸣着冲进来,履带碾过日军的尸体,炮口喷出的火舌将顽抗的机枪阵地一个个掀掉。
张猛站在领头坦克的炮塔上,挥舞着指挥刀:“弟兄们,把小鬼子赶回阜新去!”
谷底的厮杀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日军被夹在爆炸区和谷口之间,进退两难,只能在雪地里绝望地挣扎。
有的爬上坦克残骸,想用机枪反击,却被重炮炸得粉碎;有的往两侧山腰爬,刚露出脑袋就被狙击手点名,尸体顺着山坡滚下去,在雪地上拖出暗红的痕迹。
“军长,日军的后队想撤退!”雷战指着谷口,那里有几辆卡车掉转车头,正往谷外冲。
吴邪冷笑一声:“让飞行大队送客。”
六架P47战机从云层里俯冲而下,机翼下的航弹精准地落在谷口。
卡车瞬间被炸毁,燃起的火焰像道火墙,彻底封死了日军的退路。
飞行员拉升战机时,看见谷底的日军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炮火和机枪的收割下成片倒下,雪地里的血像绽开的红梅,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山谷。
下午两点,谷里的枪声渐渐稀疏。
吴邪走下山腰,军靴踩在混合着血和雪的泥地里,发出“咕叽”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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