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冰原的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张宏裹紧黑色防寒服，领口的“烛龙”徽章在雪光里泛着冷光。
他站在一座巨大的观景台上，脚下是五十公里长的电磁轨道——
银灰色的超导钢轨顺着山脊延伸，最终以斜角60度刺向苍穹，轨道两侧的散热鳍片结着白霜，像巨龙背脊上的鳞片。
“张先生，这是电磁轨道发射站的总工程师赵志刚。”
刘国安侧身让出位置，身后跟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安全帽上印着“全球基建”的字样，脸颊冻得通红。
赵志刚快步上前，伸出冻得有些僵硬的手：“张总工，终于见到您了！”
他指着轨道起点的巨型平台：“这条轨道我们建了两年，光超导材料就用了三千吨。这里的常年低温环境，降低了维持超导的成本。
那是载荷装填区，能容纳三百吨的火箭组件。电磁推进器，采用脉冲供电，峰值功率能达到12亿千瓦。”
张宏握住他的手，掌心粗糙，全是老茧——这是常年在工地摸爬滚打的痕迹。
“辛苦你们了，赵工。今天的试射，关键看推进器的同步精度，不能出任何差错。”
“放心！”赵志刚拍着胸脯，“昆仑已经做了上万次模拟，推进器的同步误差控制在0.001秒内，保证把载荷精准‘扔’进轨道。”
观景台另一侧，埃尔隆·马克的身影格外显眼。
他穿着太空蓝的特制防寒服，领口别着X集团的红色徽章，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轨道。
身后跟着两个工程师，手里的平板电脑亮着，实时记录着轨道的温度数据。
听到张宏的声音，马克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笑：“张，你的工程总能给我惊喜。五十公里的电磁轨道，比我在德州的星舰发射台壮观多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平板：“但我还是觉得，我的方案更实用——大型可回收火箭，单箭载重500吨，回收后24小时就能再次发射。”
张宏没接话，只是抬手调出虚拟面板，上面弹出两种方案的对比图：“马克，你的方案继承性强，但长期来看有瓶颈。”
他指向图中的红色曲线——那是可回收火箭的成本曲线，随着发射次数增加，维护成本会急剧上升，“你的火箭虽然单次载荷大，但成本也高。太空开发，不仅仅是2035年那次火星探索那么简单，还包括每年成千上万次的常态发射。”
“那你的弹射方案有什么优势？”
马克挑眉，“先发射组件再在轨组装，风险更高。近地轨道的空间碎片、太阳风暴，任何一个意外都能让组件报废。”
他调出星舰的设计图：“我的星舰采用一体化设计，箭体就是飞船的外壳，不需要在轨组装，可靠性至少比你的方案高50%。”
两人的争论引来了周围工程师的围观。
赵志刚捧着保温杯，悄悄对刘国安说：“这俩都是狠人，一个敢在冰原铺五十公里轨道，一个敢把火箭当飞船用。”
刘国安没说话，只是盯着张宏的背影——他知道，张宏早就有了应对的办法。
“争论没用，让数据说话。”
张宏按下虚拟面板上的“启动模拟”键，观景台中央的全息投影瞬间亮起。
淡蓝色的粒子汇聚成地球和近地轨道的模型，两个方案的发射过程同步展开：
马克的可回收火箭带着500吨载荷升空，箭体分离后，一级火箭返回发射台，二级火箭将载荷送入轨道，直接飞往火星，需要多次发射和航行才能完成火星基地建设目标。
张宏的方案里，电磁轨道每次发射300吨的组件，在近地轨道的组装对接——类似国际空间站那样，合成一艘总质量超过1500吨的大型飞船，再前往火星，一次到位实现火星基地的铺设。
昆仑实时投影成本模拟数据：
【可回收火箭方案：单次发射成本5亿美元，火星探测总成本135亿（飞船成本120亿）美元；乘员6人，火星基地规模500吨级】
【电磁轨道+在轨组装方案：单次发射成本5000万美元，总成本100亿美元；乘员12人，火星基地规模1000吨级】
马克盯着数据，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走到投影前，手指划过发射成本的详细情况：“发射成本只有5000万，怎么可能那么低？而且，为什么你的飞船成本比我的低那么多？”
“因为电磁发射可以节省大量火箭前段加速所需的燃料，为飞船设计腾出大量荷载和空间。另外，在轨组装的方案，可以让火星飞船建造得更加大型。”
张宏调出电磁轨道的透视图，“你看。按照设计标准，电磁发射轨道，每48小时可以发射一次，每次300吨荷载。只需要两个月就能把整个火星飞船送上太空。”
马克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好吧，你的方案确实更省钱。但张，你别忘了，在轨组装需要大量的机器人和工程师，这些人的生命安全，你怎么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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