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鼍那双淬毒的分水刺,如同毒蛇的獠牙,在阴影中闪烁着幽蓝的死亡光泽。距离裴宣毫无防备的后心,不足三尺!他全身的肌肉如同绷紧的弓弦,只需一瞬的爆发,便能将这掌管下邳刑律铁则的“阎王”,彻底送入真正的阎罗殿!
城下,徐宁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到了那阴影中凭空出现的杀机!看到了那抹幽蓝的毒芒!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他甚至能想象到那淬毒的刺尖撕裂皮肉、刺穿心脏的瞬间!裴宣不能死!下邳城的律法基石,绝不能在此刻崩塌!
“裴大人!小心身后!”徐宁的嘶吼如同炸雷,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怒,瞬间压过了城下震天的喊杀!他手中的暗金长枪化作一道金色闪电,试图掷向城头!
然而,晚了!
距离太远!枪未至,毒刺已发!
江鼍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手臂如同毒蛇出洞,猛地向前刺出!分水刺撕裂空气,发出细微却致命的尖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细微到几乎被忽略的破空声,从更高的、城楼飞檐的阴影处响起!
一点乌光,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速度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精准无比地撞在了江鼍刺出的分水刺刺尖之上!
“叮——!”
一声清脆到刺耳的金铁交鸣!
江鼍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刺尖传来!如同被重锤击中!手腕剧痛,虎口瞬间崩裂!那淬毒的幽蓝分水刺,竟被这小小的乌光硬生生撞得脱手飞出,旋转着坠下城头!
什么?!
江鼍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化为无边的惊骇!他猛地抬头望向飞檐阴影!
那里,一个矮小如狸猫的身影一闪而逝,只留下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哼,带着一丝熟悉的、属于“鼓上蚤”的戏谑。
时迁!
裴宣在徐宁那声嘶吼响起的瞬间,便已警醒!他虽专注于战场指挥,但多年执掌刑狱、游走生死边缘养成的本能,让他对危险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那身后传来的细微破空声和兵刃坠落的脆响,如同冰水浇头!
裴宣没有回头!
他甚至连身体都未曾完全转过来!就在江鼍因武器脱手而惊愕的刹那!裴宣按在腰间铁尺上的右手,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蝎尾针,快如闪电般向后反手抽出!
“呜——!”
铁尺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精准无比、狠辣绝伦地横扫向江鼍因惊愕而暴露的咽喉!
快!狠!准!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怜悯!这是铁面判官对死亡威胁最直接、最冷酷的反击!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清晰无比的颈骨碎裂声!
江鼍脸上的惊骇瞬间凝固!他双手徒劳地捂住喉咙,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栽倒,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恐惧,最终失去了所有神采。
裴宣这才缓缓转过身,铁面在城下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幽光。他看都没看地上江鼍的尸体,冰冷的目光扫过城头几个因这突发刺杀而惊呆的守军士兵,声音如同九幽寒风:
“擅离职守者,斩。动摇军心者,斩。”
冰冷的声音如同铁锤,砸醒了惊愕的守军。他们慌忙重新回到垛口,将滚木礌石狠狠砸向城下!
裴宣的目光最后投向城楼飞檐的阴影处,对着那片空无微微颔首,随即再次转向城下混乱的战场,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威严:“弩机!压制敌军后续梯队!滚木!集中砸向左侧涌上来的刀盾手!”
城下的徐宁,看到裴宣在时迁的暗中相助下化险为夷,并瞬间反杀刺客,心中巨石轰然落地!一股劫后余生的激荡和更深的怒火瞬间转化为滔天战意!他猛地收回掷出的金枪,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扫过城下因主将张豹(江鼍刺杀失败,张豹显然已提前遁走)失踪而陷入混乱、但依旧疯狂反扑的江东残兵!
“破甲队!”徐宁的声音如同虎啸龙吟,响彻战场,“锋矢已断!爪牙已折!剩下的,不过是待宰的土鸡瓦狗!变阵——逆鳞!”
“吼——!”三百破甲队老兵齐声怒吼!如同沉睡的巨兽骤然苏醒!
阵型瞬间变换!紧密的圆阵如同莲花绽放,骤然向外扩张!化作三支如同毒龙般的锋利三角突击阵!以徐宁为锋矢,赵大锤等悍卒为两翼,如同三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混乱的江东步卒群中!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拆甲七式”!面对失去了钩镰威胁、只剩下刀盾长枪的普通步卒,破甲队老兵们展现出了他们作为百战老卒最原始的凶悍和杀戮本能!
“杀——!”赵大锤一声咆哮,破甲短棍抡圆了,带着恐怖的风声,狠狠砸在一名江东刀盾手的盾牌上!
“砰!”一声闷响!那厚实的木盾竟被硬生生砸得四分五裂!盾牌后的江东兵手臂骨瞬间折断,惨叫着向后跌倒!
“破!”另一名破甲队老兵动作快如鬼魅,破甲短棍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穿过长枪的缝隙,前端的分叉铁钩狠狠勾住了一名江东长枪兵的脚踝,猛地向后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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