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身皮囊有个屁用!”他一脚踢开一顶歪歪扭扭的军帽,冲着准备出发的一营长张大彪吼道,“老子要你们穿上这身皮,就得有二鬼子的魂!那股子懒散劲儿,那股子贪财劲儿,那股子见了太君就差跪下来舔鞋底的奴才劲儿!都得给老子学像了!”
张大彪“啪”地一个立正,习惯性地挺起胸膛:“是!保证完成任务!”
“保证个屁!”李云龙气得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看看你这德行!腰杆挺得跟电线杆子似的,眼神比狼都凶!你这是二鬼子?你这是要去收编二鬼子的祖宗!给老子塌下腰!对,对,肩膀耷拉下来!眼神……眼神往斜处瞟,看见大洋没有?就按那个眼神来!”
一营的战士们憋着笑,学着团长的样子,一个个东倒西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软骨头。那场面,活像一群刚学走路的鸭子,说不出的滑稽。
何雨柱没参与这场“演技培训”,他只是找来几块锅底灰,兑了点油,挨个给战士们脸上抹。不是为了伪装,而是为了那股子油腻邋遢的劲儿。
“枪,别挎在肩上,用手拎着,枪口朝下,跟拎着个烧火棍一样。”他一边抹,一边轻声指点,“见了人,先别说话,先嘿嘿笑两声,露出一口黄牙,手下意识地往兜里摸,像是在盘算着能捞多少好处。”
经他这么一指点,战士们的气质瞬间就变了。那股子百战精兵的锐气被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市井流氓般的油滑和猥琐。
孔捷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他娘的,柱子不去开个堂会,教人唱戏,真是屈才了。”
赵刚站在指挥部门口,看着这支即将出发的“伪军”队伍,心里七上八下。他转头对李云龙说:“老李,你真不跟着去?我这心里,怎么老觉得不踏实。”
李云龙正给一个战士的领口扯开两个扣子,闻言哼了一声:“老子倒是想去!可你这个政委跟个老妈子似的,唠唠叨叨。再说了,有柱子在,我放心。这小子办事,稳当!就是……”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我就是怕张大彪那愣小子,入戏太深,回头真把那车床给人家换了两根‘小黄鱼’回来!”
赵刚被他这不着调的话气得直翻白眼,索性扭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夜,深了。
正太铁路旁,小井村货运站。
这里与其说是车站,不如说是一个简陋的卸货场,只有几间平房和一个孤零零的岗楼,一个排的伪军懒洋洋地驻守在此。
此刻,伪军排长的屋里,却是肉香四溢,酒气熏天。
“王排长,来来来,再喝一碗!咱们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今天碰上了,就是缘分!”何雨柱满脸堆笑,热情地给一个满嘴流油的伪军军官倒酒。
他身边,魏和尚正抱着一盆刚出锅的花生米,憨笑着往桌上添。
这伪军排长,被何雨柱一口一个“本家”,几碗烈酒下肚,早就晕头转向,把他当成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何……何兄弟,你……你这人,能处!以后在这片地界,有事,报我……我王麻子的名号!”
屋外,张大彪带着一营的战士,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其他伪军的宿舍。听着屋里传来酒杯碰撞和划拳的声音,他做了个手势。
战士们如狸猫般窜入,没等那些伪军反应过来,几块塞着臭袜子的破布就堵住了他们的嘴,麻绳一捆,一个个全成了粽子。整个过程,没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屋里的酒局也到了尾声,王排长一头栽在桌上,鼾声如雷。
何雨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油,对门外探头进来的张大彪点了点头。
“搞定。”
张大彪看着这兵不血刃就拿下一个排的场面,心里对何雨柱的佩服又深了一层。这哪是打仗,这简直就是请客吃饭,顺便把事给办了。
他们迅速换防,将俘虏藏好,然后按何雨柱教的,三三两两地或坐或躺,在车站里摆出了一副懒散懈怠的模样,静静地等待着。
后半夜,远处传来了“呜——”的一声汽笛长鸣,由远及近。
来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张大彪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枪,又赶紧松开,学着旁边一个战士的样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一列长长的货运火车,喷着浓重的白汽,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缓缓停在了月台上。
一个日本曹长,挎着指挥刀,从车头跳了下来。他一脸的傲慢和不耐烦,扫了一眼月台上东倒西歪的“伪军”,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八嘎!你们的,都是猪吗?快快滴,干活!”
张大彪赶紧一路小跑过去,学着李云龙教的样子,九十度鞠躬,用蹩脚的日语和谄媚的笑容回应:“太君!太君辛苦!我们……我们马上!马上!”
那日本曹长嫌恶地挥挥手,指着几节闷罐车厢:“煤!装车!快快滴!”
“嗨伊!”
张大彪一挥手,战士们立刻骂骂咧咧、磨磨蹭蹭地围了上去,那股子不情不愿的劲儿,演得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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