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案的手指停在信封上方两厘米处,没有再往前。
老者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点一炷香才能拆信。这不是商量,是条件。
他缓缓收回手,放在膝盖上,掌心压住钥匙串。铜钥的棱角硌着皮肤,有一点疼。
“香呢?”他问。
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老者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短香。灰绿色,不长,比手指略粗一点。没有包装,也没有气味。
他把香递过来。
沈案接过,低头看了一眼。香身有细纹,像是天然形成,又像是刻上去的。他起身走到紫砂壶旁,拿起一块裂开的陶片,插在砖缝里当香炉。
香立住了。
没有烟。
但有一层微光从香头开始蔓延,像水波一样在桌面上扩散。光线经过粗瓷碗底时顿了一下,碗底那道浅凹微微发亮。
沈案坐回藤椅。
他知道这香不对劲。小时候家里供桌上点过类似的。那天之后,父亲就再没提过那个地方。
“你爸进洞前,带走了半块‘星髓’。”老者忽然开口。
沈案抬眼。
“星髓是什么?”
“能养灵根的东西。”老者说,“就像你们腌菜缸里的卤水,留着它,下一次还能用。”
沈案盯着桌上那只粗瓷碗。
他慢慢伸手,把碗翻过来。碗底朝上,那道浅凹清晰可见。形状规则,边缘光滑,不像磨损,倒像是专门做的承托位。
“所以我的碗……”他顿了顿,“本来就是装这个的?”
老者点头。
“它盛过星髓。后来被当成腌菜碗,也没坏它的性子。”
沈案没说话。
他想起药尘子总抢这碗炼丹,还说什么“本命器皿有共鸣”。原来不是胡扯。
“我爹为什么要去那里?”他问。
“找关门的人。”老者说,“七曜阵开了口子,得有人进去关。他是第一个找到入口的,也是唯一能关上它的人。”
沈案的手指动了动。
钥匙串第三把铜钥最近一直在发热。裂缝也变长了。他一直以为是战斗后的余波,现在看,可能不是。
“他没出来。”他说。
“不是出不来。”老者摇头,“是被留下来了。”
沈案抬头看他。
“阵法要守门人。他进去了,门就合上了。外面的人打不开,里面的人也不能轻易出来。”
“你是说他还活着?”
“我不知道。”老者说,“但我相信他完成了事。不然你现在不会坐在这里,钥匙也不会认你。”
沈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父亲的照片就在桌上。黑白的,站在山洞口,肩头落着一片梧桐叶。他记得那棵树,就在老宅后院,每年秋天都掉叶子。
“你说南边。”他忽然说,“有多远?”
“三天脚程。”老者答,“山路不好走,中间有断崖,也有雾障。普通人进不去,没钥匙的也活不了。”
沈案摸了摸钥匙串。
七把铜钥都在。第五把还有青痕,最近常烫。他一直没管,现在想来,也许不是偶然。
“这东西会指引方向?”他问。
“会。”老者说,“你带着它往南走,到了地方,它自己会响。”
沈案沉默了一会儿。
他端起面前的粗瓷碗,喝了一口凉茶。茶水已经没味道了,只剩一点涩。他放下碗,手指擦过碗底那道凹痕。
“你见过他最后一次?”他问。
“见过。”老者说,“那天他穿蓝布衫,背帆布包。临走前把钥匙交给我,说如果十八年后我没埋下去,那就说明井口的光还没灭。”
沈案抬眼。
“你怎么知道我没埋?”
“因为第三块砖下有反应。”老者说,“每年七月十五,砖缝会发烫。我试过一次,挖开三寸,底下有符文在动。”
沈案想起张大牛前几天说的话。东墙外金属残片的事。
他没问是不是同一批人干的。
他知道答案。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他问。
“还有那封信。”老者说,“但现在不能拆。”
“为什么?”
“因为你还没决定要不要去。”
沈案看着他。
老者没躲开视线。
“你爹留下的话是给‘准备出发的人’听的。你现在只是想知道真相,不是要走。等你想通了,自然能拆。”
沈案没反驳。
他低头看着香。光晕还在转,绕着碗底画圈。香没烧完,但已经快了。
“你说他会回来?”他忽然问。
“他说,钥匙认主那天,你就已经回来了。”老者站起身,拄着乌木拐杖,“他不信轮回,只信因果。你拿着这串钥匙,站在这间屋里,喝着这碗茶——你就是他要等的人。”
沈案没动。
老者走到门口,布鞋踩在青砖上,还是没声音。
他停下,背对着沈案。
“你要去南边,就得带上钥匙。别的不用准备。路上遇到的事,都是该遇的。”
说完,他推开门。
阳光照进来一小片。
他的影子落在地上,只有三步长。
然后消失了。
沈案坐在原地。
香还在燃。
光晕绕着粗瓷碗底转了一圈又一圈。第五把铜钥突然发烫,贴着手心,像贴了一块热铁。
他低头看着钥匙串。
嘴角轻轻动了一下。
“南边……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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