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源看着远处渐行越远的背影,心想这也是万历仅有不多的没有结党的务实文臣了
万历三十五年,五月初六,京师正阳门外的驿道上。
晨雾还未散尽,三匹快马已踏着湿露疾驰而出。
为首骑兵身披玄色驿袍,腰束黄绸带,背上褡裢里裹着一方明黄绫缎——那是神宗特颁的起复谕旨,要送往东阿县,召故礼部尚书于慎行即刻赴京入阁。
同样有一封圣旨同日出正阳门送往南直隶苏州府太仓州召原吏部尚书兼建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王锡爵,再次入阁,加封太子少保
五日后,三批快马直奔东阿县东北隅的黄石山庄,门前两株老槐树的浓荫也挡不住驿骑的急促。
为首骑兵勒住马缰,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前蹄刨地,震起些许尘土。他翻身下马,顾不上擦拭额角的汗渍,双手捧起褡裢中的圣旨,高声唱喏:“圣旨到——故礼部尚书于慎行接旨!”
门口的两位小厮刚要向前问询,忽然愣了一下,其中一位返身往院里跑去
“老爷,有朝廷圣旨到了”声音穿透朱漆大门,府内顿时一片忙乱。
片刻后,两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于慎行身着素色道袍,由老仆搀扶着缓步而出。
他身形清瘦,脸色带着久病的蜡黄,鬓发已染霜白,唯有双目仍透着几分清明。身后跟着于家子弟与仆从,皆神色肃穆,垂手侍立两侧。
传旨骑兵缓步上前,立于府前石阶下,将明黄圣旨展开。阳光洒在绫缎上,绣着的龙凤纹样熠熠生辉,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骑士清了清嗓子,以高亢而庄重的语调,一字一句宣读谕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道之隆,必资老成之臣;邦政之要,尤赖硕德之辅。故礼部尚书于慎行……特降谕旨,起复尔为太子少保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预机务。尔其即日束装就道,星驰赴京,入朝供职……钦此。”
宣读声落,于慎行身子微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意外,有凝重,更有几分病体难支的无奈。他定了定神,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圣旨,躬身叩首:“臣于慎行,接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虽略显沙哑,却依旧沉稳。
老仆连忙上前搀扶,将他扶起。传旨骑士收起圣旨,拱手道:“于大人,圣意已达,还望早日整备行装,速速赴京。”于慎行点头应道:“劳烦天使奔波,臣定遵旨行事。”说罢,便命人引骑兵入府歇息,备办茶水膳食。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更衬得府前一片寂静。于慎行望着手中的明黄圣旨,久久伫立在花园阶前,
想起几日前,少年的来意和最后说的那句“前路艰险,还望珍重”。当时还不在意,一个在家闲赋的老人能有什么艰险的,现在来看莫非他已经提前猜到了
他深知,这道圣旨的到来意味着闲居多年的岁月就此终结。等待他的,是京华的风雨,是内阁的纷争,更是早已不堪重负的病体所要承受的奔波与操劳。
“阿福,你还记得前几日那少年吗”于慎行问道旁边的老仆
“老爷,记得,是淮安府的陈敬源”老仆思考了一下应道
“嗯,派人去偷偷打听一下这孩子在当地的表现,不要惊动任何人”
“好的,老爷”
身旁的老仆欲言又止,却见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圣旨紧紧攥在手中,转身缓缓步入后堂——那背影,在烈日下显得格外沉重,却又透着几分文人志士的执着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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