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抢救二室!”他一边指挥着调整输液速度,一边伸手稳住晃动的抢救床,“血压80/40,再开一条静脉通路!”
轮子碾过地面的声响急促得像鼓点,赵磊被迅速推入另一间抢救室。
那扇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监护仪的警报声仍在门内执拗地响着,撞得走廊都仿佛在微微发颤。
另一边,林默、张昊和周明也被护士引到分诊台旁。
“先处理外伤,查血常规和凝血功能,排除毒素接触。”一名戴眼镜的女医生拿着病历本,快速扫过三人的伤口。
护士们很快拿来清创包,碘伏的刺痛让张昊疼得龇牙咧嘴,他偷瞄着抢救室的方向,声音发颤:“医生,他们……他们还有救吧?”
医生一边给林默的上药,一边安抚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控制住毒素扩散,你们别太紧张,先配合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给三人安排了病房,输液管里的药液一滴滴往下落,林默盯着透明的液体出神,直到针头处传来轻微的刺痛才回过神。
他看向同样挂着吊瓶的张昊,忽然开口:“周明,得给赵磊和苏晓晓的家人打个电话吧。”
周明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戳了一下,猛地转过身,眼神茫然,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声音沙哑:“对……对,我得通知他们……”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眼下的青黑,脚步有些虚浮地转身往外走。走廊的灯光惨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拐角处猛地断成一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挂钟滴答声在寂静里被放大,敲得人心里发慌。
林默的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可只要一合上眼,苏晓晓那张泛着青灰的脸和赵磊微弱起伏的胸口就会清晰地浮上来,让他瞬间清醒。
临床的张昊依旧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声音都放得很轻。
“你说……省城的医生应该更有办法吧?”张昊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的颤音。
林默点点头,“肯定的,他们有专门的团队,抗蛇毒血清也更全。”
“晓晓平时那么能扛,这次肯定也能撑过去。”
“嗯,赵磊也一样,昨天还跟我们说山里的野果子熟了……”
话说到这儿,就再也接不下去了。那些鲜活的片段和眼前的凝重撞在一起,反而让人心里更堵得慌。
病房里重新陷进沉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声,远远地飘进来,又很快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林默忽然直起身,目光落在床头的吊瓶上——药液还在一滴滴缓慢下落,距离输完还有段时间。
他伸手把吊瓶摘下来,小心地举在手里,“昊子,你歇会儿,”他声音里带着点刚起身的沙哑,“我去抢救室那边看看情况。”
张昊几乎是立刻就弹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他说着,已经快步走到林默身边,眼神里的困倦被一股劲顶了下去。
两人并肩往走廊尽头走,吊瓶在林默手里轻轻晃着,药液折射出细碎的光。
快到抢救室门口时,林默忽然顿住了脚步,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周明正坐在那里。
林默和张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的情绪。他们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周明身边坐下,谁都没有开口。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抢救室的门紧闭着,门板上的玻璃窗透出里面模糊的光影。
三个人就那么坐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都化作了沉默。
在这样的时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任何询问都像是在撕开未愈的伤口。
他们能做的,只有陪着彼此,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等着里面传来哪怕一丝微弱的消息。
吊瓶里的药液还在缓慢滴落,滴答,滴答,和墙上的挂钟声重合在一起,敲打着这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病人暂时未脱离生命危险,需要立刻做血液净化。能不能挺过今晚,还要看他们自身的抵抗力。”
周明猛地冲上去:“医生,晓晓她……”
“苏晓晓的情况比赵磊更严重,蛇毒已经影响到部分脏器功能。”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会尽力,但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
林默和张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沉重。
很快,赵磊和苏晓晓被推了出来,脸上罩着氧气面罩,手臂上插满了管子,被护士推进了ICU。
隔着厚厚的玻璃,只能看见他们胸口微弱的起伏。
省城中心医院附近的小巷里,王浩靠在斑驳的墙根上。两只小猴蹲在他脚边,正小口啃着压缩饼干。
他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它们,自己则拿出另一块饼干,慢慢嚼着。
巷口偶尔有行人经过,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年轻人。
简单填饱后,王浩把剩下的压缩饼干和水塞进包里,拍了拍两只小猴的脑袋:“该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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