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的新干线宛如银白色的巨梭,切开清晨薄雾,将窗外的田园与城镇拉扯成模糊的色块,列车飞速行驶。阳光透过宽大的车窗,在车厢内投下明亮的光带,却未能完全驱散这小小空间里弥漫的微妙凝滞感。
毛利兰看着自己父亲那副尊容,忍不住以手扶额,长长叹了口气。宿醉的痕迹明明白白写在他脸上,连胡茬都透着几分萎靡不振。更离谱的是,他手里竟捏着个小小的剃须刀,正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在下巴上比划。
“爸爸!”小兰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窘迫,语气不由自主地加重,“根本没有人会在去参加朋友婚礼的路上,在新干线里刮胡子!这太失礼了!”
毛利小五郎手一抖,剃须刀险险擦过皮肤,他倒抽一口冷气,没好气地嘟囔:“啰嗦!昨晚跟远介喝到那么晚……我这头现在还像被锤子敲过一样疼……”
“说得那么好听!”小兰俏脸微红,毫不留情地揭穿真相,眼神里满是“我早就看透你了”的无奈,“明明最后是直接瘫在玄关就睡得不省人事,鼾声震天!还是我和远介君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拖回卧室床上的!”
“喂喂!臭丫头!是你自己说想出来走走,我才特意带你来的!”小五郎老脸挂不住,试图转移矛盾,猛地扭头看向坐在自己邻座、正对着小兰的高桥远介,“远介!你来评评理!是不是这么回事!”
被点到名的高桥远介,正闲适地靠着窗边。晨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线条,那份过于沉稳的气质在光晕中似乎柔和了些许。他闻声,目光从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中收回,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对面小兰的脸上。
那视线温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专注力。小兰只觉得脸上“腾”地一下热了起来,昨晚那个掷地有声、带着醉意却异常清晰的“喜欢”二字,如同惊雷般再次在她脑海中炸响,余波震得她心慌意乱。
她几乎是本能地垂下了眼睫,避开了那道目光,手指无意识地绞住了衣角,心跳在安静的胸腔里敲起了急促的鼓点。
远介将小兰这瞬间的羞怯与闪躲尽收眼底,心中了然,唇角维持着那抹恰到好处的温和弧度,从善如流地应和:“小兰小姐说得对。”
“喂!你小子!”小五郎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带着醉汉特有的胡搅蛮缠嚷嚷起来,“听到我问什么了吗就‘小兰说得对’!真是的!就知道顺着她的话说!”
“爸爸!”小兰羞愤交加,感觉耳根都烧起来了,用力跺了跺脚,扭过头去假装生气地看向窗外,“不理你了!”话虽如此,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和侧脸上那抹挥之不去的红霞,却将她内心的波澜暴露无遗。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尴尬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情愫交织弥漫。
“可恶……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又在用那种眼神看小兰……”柯南坐在远介旁边,镜片后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小拳头在身侧攥得紧紧的。
可他不敢动,丝毫不敢妄动。他很确定,旁边那个正跟胡子茬较劲且宿醉头痛的毛利大叔,一旦被自己吵到,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给自己脑袋上来一记熟悉的“暴栗”!
小兰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压下脸颊的热度。然而,她的眼神却像是不受控制般,开始悄悄打量起对面的男人。
他表面上似乎又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了窗外,姿态放松,仿佛刚才那段小插曲从未发生。但小兰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偶尔会极其快速地、不着痕迹地从自己这个方向扫过。
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温和,似乎掺杂了一丝探究,一点不易察觉的关注,甚至……还有一抹若有似无的了然笑意?
这个发现让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再次涌上小兰的脸颊,像熟透的苹果。
她感觉车厢里的空调是不是失灵了,否则怎么会这么燥热难当?必须得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心慌意乱的氛围。她的目光慌乱地游移,最终定格在一直安静(或者说阴沉)地坐在远介旁边的柯南身上。
“啊,柯南!”小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气刻意放得轻快,带着一丝夸张的惊喜,“你换了新鞋子吗?我刚刚才注意到呢,是很好看的红色运动鞋哦!”
被突然点名的柯南抬起头。镜片后那双属于工藤新一的眼睛,却先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敌意,锐利地扫了一眼身旁气定神闲的高桥远介,然后才转向小兰。那眼神复杂极了,混合着超越年龄的不爽,甚至还有一丝……对着远介方向的、幼稚的挑衅?
一直用余光留意着这小鬼的远介,接收到这充满敌意的眼神,内心一阵无语。他当然认得这双鞋,阿笠博士出品的黑科技装备,增强脚力鞋,柯学世界前期保命装逼之神器……
他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吐槽:“不就是解锁了个新装备吗?看把你能的。离了麻醉枪和足球,你小子战斗力直接砍半,嘚瑟什么。”
柯南刚想对小兰说点什么,或许是想稍微炫耀一下这双鞋的“特殊”,或许是想把话题从那个碍眼的高桥远介身上引开,却被旁边一阵兴高采烈的喧闹声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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