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意顺着符缠过去,像根软绳子,轻轻拽着相柳的神魂。
识海里的乱影慢慢静了。洪江的影子不再吼,只是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散成了烟;辰荣兵的尸骨也慢慢淡了,化成点点光,融进相柳的战魂里。相柳攥着她腕子的力道松了,眉头也慢慢展开,呼吸终于稳了。
望舒松了口气,指尖碰了碰他的脸,还带着点汗:“睡吧,醒了就好了。”
第五天清晨,相柳是被阳光晃醒的。
眼刚睁开,就看见望舒趴在榻边,头发散在他手背上,软得像陨星谷春天的新草。她睡得沉,嘴角还带着点笑,像是做了什么好梦。相柳没动,就那么看着她——之前在归墟里,好几次以为要永远失去她,心都空得发疼,现在指尖能碰到她的温度,才敢确定不是梦。
他轻轻抬了抬手,想把她散在脸上的头发捋开,刚碰到发梢,望舒就醒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望舒先红了眼,又赶紧笑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相柳坐起身,没觉得虚,反而浑身有股劲——脉里的战魂更烈了,建木的生机也跟他的灵力缠在了一块儿,连之前的心魔都没了踪影。他攥住她的手,力道刚好:“外面的事,你跟我说。”
望舒把军议的计划、联军的动静都讲了,最后说:“咱们得尽快打去九幽,不然等邪魔缓过来,又要出事。”
相柳点点头,掀开薄被下了榻。玄甲还放在旁边,他伸手穿上,动作利落得很,眼里又有了之前的锐劲:“传我命令,一个时辰后,帅帐议事。”
他转头看向望舒,嘴角难得勾了点弧度:“这次,咱们一起去九幽。”
望舒笑着点头,伸手帮他系好甲带。阳光从窗缝里涌进来,裹着两人的影子,叠在一块儿——从葬神关到归墟,从生到死,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走。
决战的鼓,该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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