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俄斯意识到什么,闭上眼。那烙印在他神性中的火花,开始释放赫斯提亚的意识碎片,那便是她留下的余音袅袅:
“赫利俄斯,抱歉了……我必须沉眠一段时光,去完成对炉火法则的最终定义,去成为圆满的主神,希望你能理解。”
听到这余音后,他才睁开双眼,眼眸中的火舌翻腾,感受到了赫斯提亚的歉意与无奈。
他低头,看向那个安静的原力茧,眼中只剩下理解与温柔。
“我又能说什么,” 赫利俄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叹息,却饱含着对赫斯提亚选择的尊重:“你总是这样,赫斯提亚,在最温暖的外表下,藏着最激进的,变革的意志,你永远都是最勇敢的。”
话音一落,赫利俄斯便留恋不舍地慢慢收回手。
那枚烙印在手心的火花随即消散,化为一团稳定的金色光芒,融入了他的太阳权柄中,象征着一个被延期的,却永不会被遗忘的承诺。
然后,他再次看了一眼茧,像是在对她告别,又像是在对她保证:“希望等你再次醒来之后,能第一时间找我。我会在天上,永恒地注视着你。”
语毕,赫利俄斯没有再依恋不舍。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身上那灼热的辉煌以一种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收束,在花园上方凝聚成一道耀眼至极的太阳虚影,光芒覆盖了整个世界。
随后,太阳向着天穹深处呼啸而去,只留下空气中残存的温暖,以及被赫利俄斯光芒彻底洗净、如今变得宁静祥和的花园。
赫斯提亚的原力茧,在大橡树的阴影下,在太阳神承诺的光芒中,开始了她漫长而充满希望的沉睡。
而在遥远的寰宇深处,那片由永恒夜色和混沌灰烬构成的虚空中。
倪克斯用平和而深邃的眼神,将那一幕看在眼里。
她面纱下勾起玩味的弧度,轻声细语:“赫利俄斯真的发生了变化吗?他这次的收敛,难道仅仅是为了爱?”
阿南刻那道似青铜纺锤旋转的嗡鸣声音响起,带着定数法则的冷漠与准确:“倪克斯,是否发生变化,必须得等到最终的命运节点。凡人无法预测太阳的轨迹,原始神只亦然。”
只见,阿南刻突兀地出现在倪克斯的身侧。
她伸出的玉手,在虚空中,用两根手指,捻起一条闪烁着银色光辉的命运线,打量着那命运线在她的指尖发出痛苦的法则尖啸。
话音未落,赫玛墨涅端坐在由无数破碎的阴影堆叠而成的黑暗阶梯上。
她身体挺直,双腿并拢,玉足平放在地面,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前,姿态完美而肃穆。
随即,她垂眼低语:“忒亚是否能如愿,改变她孩子的命运,全看他们的选择了——是选择被既定所吞噬,还是选择搏弈出一条生路?”
她的话语充满衔尾蛇般循环往复的意味,暗示着宇宙的循环本质。
“呵呵,倪克斯你遇见另一个你有什么感想吗?你难道不担心你所走的‘变数’,会成为既定命运中‘父神’眼中的‘定数’吗?然后,阿南刻你不是一直都在掩饰我们这条命运吗?怎么还被发现了?”
阿德剌斯忒亚慵懒地侧躺在由凝固的夜质构成的阶梯上,她眼波流转地扫了阿南刻一眼,抬起右手,把玩着垂落的长发,戏谑地反问。
她的声音如高山之巅的寂静回声,带着不可抗拒的惩罚意味。
倪克斯并没有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思索着。
反而是阿南刻身上流淌的铂金色神光确实出现了一瞬的微弱闪烁,仿佛数据流中出现了万亿分之一的逻辑紊乱。
她捻动命运线的手指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动。
而后,阿南刻放下了打量的那条命运线,她眼神流转着定数的光辉,那光芒如同精密的铂金齿轮在运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已将法则修正速率降至安全阈值,并非阻止,而是延缓。
只有如此精确的减速,才可能争取到推演所需的时空窗口。
如果不是我进行干预,这条被改变的命运,早已被逻辑链捕捉、修正,何至于拖延至今?我所做的,是管理定数,而非抗拒。”
此时,她的声音变得低沉、厚重、威严,充满定数神只的冷酷自持。
“我懂啊!可是,你一直都在承受着定数的反噬,不是嘛?”
阿德剌斯忒亚眼里流转着自然法则的野性光芒,唇角微勾,她的身形像一团被抑制的墨黑火焰,带着不受控的跳跃感,意有所指:
“你肯定是无法再忍受变数的浸染,从而故意而为之。你作为定数,却渴望变数那自由的、狂野的、不可驯服的线条。”
这是对阿南刻作为定数神,却介入变数的法则悖论的质疑。
赫玛墨涅反而瞳孔里流转着衔尾蛇,那象征着循环与时间的终结。
她将玉手轻柔地放在阶梯上,默默地感受着从掌心中传来的黑暗的气息。
而后,她低声细语:“阿南刻不可能如此,不要忘了所做的这一切,都与我们息息相关,我们已在同一条循环的河流中。那么我们到最后必然会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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