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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的颠簸已经平息,广播里传来机长温和的安抚声,声称只是常见的气流。大部分乘客放松下来,继续看报、聊天或打瞌睡。但王朗、山魈以及莫名紧张的岩罕都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那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并未完全消退,它像一层无形的薄冰,覆盖在机舱内,缓慢而坚定地渗透。王朗注意到,舷窗边缘,不知何时凝结起了一丝丝几乎肉眼难辨的、带着淡灰色泽的霜气。这不是低温造成的,而是某种阴寒能量实体化的表现。
“队长,”王朗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气流声,“有东西……在侵蚀这里。”
山魈微微点头,他的感知不如王朗敏锐,但久经沙场的直觉让他浑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整个机舱,最终定格在经济舱后几排,那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乘客身上。他们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但那种“空”与“冷”的感觉,正是从他们身上弥漫开来的。
“目标确认,后排,四个黑西装。”山魈通过极细微的手势向分散在其他座位的队员传递了信息。
就在这时,王朗前排一位带着小孩的女士突然发出一声低呼。她怀里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脸色发青,嘴唇乌紫,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正遭受着极大的痛苦,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宝宝!宝宝你怎么了?乘务员!乘务员!”女士惊慌失措地呼喊。
附近的乘务员急忙赶来,初步判断像是突发急病或过敏,立刻进行广播寻找医生,并取来应急氧气面罩。
但王朗看得分明,那孩子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与舷窗上同源的灰败气息,他的生机正在被那股阴寒之力快速吸走!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疾病!
“是那种力量……它在抽取活人的生机!”王朗对山魈急道,同时,他感到自己体内的星辰之海也受到了隐隐的压制,运转变得晦涩,连怀中的星枢令都微微震颤,散发出抵御的光芒,但似乎也被那无所不在的阴寒所束缚。
“不能等了!”山魈眼神一厉,正要采取行动,哪怕会暴露身份。
“等等!”岩罕突然按住山魈的手臂,他额头冒汗,显然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但眼神却异常专注。他飞快地从背篓里摸出几样东西:几片干枯的、散发着奇异清香的树叶,一小撮闪烁着微光的金色粉末,还有那个刚刚产生过异动的黑石哨子。
“帮我挡一下!”岩罕对旁边的队员低喝一声,然后迅速将树叶搓碎,与金色粉末混合,用口水(!)沾湿,快速在自个儿额头、胸口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符号。
接着,他拿起那个黑石哨子,却没有吹,而是将其抵在自己的眉心,闭目凝神,嘴里念念有词,音节古怪拗口,完全不似人类语言。
说来也怪,随着他的吟诵,那黑石哨子表面再次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并且越来越亮。一股虽然微弱、但却异常坚韧温暖的力量,以岩罕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在冰冷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小火种,暂时驱散了他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灰败气息。
前排小男孩的抽搐似乎减弱了一丝。
“有用!”王朗眼前一亮。岩罕的方法虽然古怪,但确实蕴含着一丝古老的、针对此类邪祟的净化之力。这并非星辰之力,更像是某种传承自大地、源自生命本源的祝福。
但这还远远不够!岩罕的力量太微弱,范围太小,无法覆盖整个机舱,更无法根除那阴寒的源头。
王朗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必须冒险了。他无法大规模动用星诀,那样可能会伤及无辜乘客,甚至破坏飞机结构。但他可以尝试引导!
他闭上眼睛,全力沟通怀中的星枢令,不再试图爆发力量对抗,而是将其化作一个无形的“漩涡”核心。他以自身意志为引,以《周天星辰引》的心法为通道,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周围那弥漫的、试图抽取生机的阴寒之力,向自己汇聚!
这是一个极其疯狂的举动!如同引火烧身!
刹那间,比之前强烈数倍的阴寒死寂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王朗的体内!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皮肤表面甚至凝结出细密的冰晶,星辰之海剧烈翻腾,仿佛要被冻结、撕裂!
“王朗!”山魈察觉到他的异常,低呼一声。
“别碰我!”王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全力运转心法,依靠星枢令和远超常人的星辰之海根基,硬生生承受着这恐怖的侵蚀。他将大部分阴寒之力导入星辰之海,利用其浩瀚的本质进行稀释、磨灭,同时分出一小部分,引导至手中的“星殒之核”。
那死寂的碎片接触到同源但性质更加阴毒的力量,微微震动起来,表面的黑暗似乎更加深邃了一分。
王朗成了一个人形的“净化器”和“分流器”!他以自身为代价,强行吸纳、转化着那无形的诅咒!
效果是显着的!
机舱内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明显减轻,舷窗上的灰败霜气开始消退。前排小男孩停止了抽搐,脸色逐渐恢复红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显然是吓坏了。他的母亲和乘务员都松了口气,以为是氧气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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