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法阵在岩罕那两样“土特产”的意外调和下,暂时摆脱了崩溃的厄运,形成了一个脆弱的稳定状态。光芒呼吸般明灭,抵御着外部阴影触手永无休止的冲击。但这稳定如同走钢丝,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否会因为能量耗尽或新的扰动而再次失衡。
王朗抓紧这宝贵的喘息之机,一边维持着法阵的基本运转,一边将心神沉入其中,试图更深入地理解这座扭曲古阵的结构和它与外界“归墟之眼”的联系。
他的感知顺着法阵能量流淌的脉络延伸,如同在迷宫般的电路板中摸索。很快,他发现了异常。法阵并非完全被动防御,它的部分深层纹路,如同隐秘的根须,竟然与平台之外那片缓慢旋转的星骸漩涡,以及漩涡中心那绝对黑暗的“归墟之眼”,存在着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能量交换!
更确切地说,是“归墟”在通过这些纹路,极其缓慢地……抽取法阵的力量!而法阵本身残留的净化与稳定功能,则在徒劳地试图反向净化那些渗入的死寂能量,但成效微乎其微,反而像是在给一个无底洞填土。
“原来如此……”王朗心中恍然。这座星路锚点,早已被“归墟”反向侵蚀、寄生。它就像一棵被藤蔓缠死的老树,藤蔓(归墟)在汲取它的养分(星辰能量),而老树(法阵)残存的生机则在无谓地抵抗,加速自身的衰亡。
被动防御,只有死路一条。等法阵能量被抽干,或者他们力竭,就是覆灭之时。
必须主动出击!但正面抗衡“归墟”和“深渊凝视”?无异于以卵击石。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王朗脑海中迅速成形。这个计划的灵感,来源于岩罕那番“土特产调和”的歪理,以及他对法阵与归墟之间这种“寄生-抵抗”关系的洞察。
他睁开眼睛,看向“山魈”和队员们,声音因为急速思考而有些沙哑:“队长,我有一个计划……很冒险,但如果成功,或许能为我们打开一条生路,甚至……能撼动这‘归墟’。”
“说。”“山魈”言简意赅。
“这座法阵,正在被‘归墟’缓慢抽取能量。我们可以……帮它一把。”王朗的目光锐利起来,“但不是被动被抽,而是主动‘投喂’,并在‘食物’里下毒!”
众人一愣。
“下毒?用什么毒?”“猴子”疑惑。
“用‘星殒之核’的死寂之力,混合星枢令高度凝聚的净化星辉,再以这座法阵本身的‘抵抗净化’属性为伪装和载体!”王朗快速解释道,“我们把这两种极端对立、却又同源的力量,按照法阵现在这种扭曲但稳定的‘融合’状态,进行最大限度的精炼和压缩,形成一种极其不稳定、内部蕴含激烈冲突的‘能量炸弹’或‘污染种子’。”
他指向那些与归墟相连的深层纹路:“然后,我们主动引导这座法阵,将这股‘特制能量’,通过这些通道,‘输送’给‘归墟’!归墟不是喜欢吞噬星辰能量吗?我们就给它一份‘加料’的大餐!”
“这……能行吗?”海东青推了推眼镜,思维飞速运转,“理论上有一定可行性。归墟的吞噬带有一定盲目性,尤其对同源且看似‘纯净’的能量警惕性可能较低。如果我们的‘伪装’足够好,内部冲突被暂时压制……一旦能量进入归墟内部,失去法阵和星枢令的稳定约束,两种对立力量爆发冲突……”
“就可能从内部对它造成干扰,甚至创伤!”山魈接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就像往发动机里撒沙子。即使不能重创,也足以制造混乱,为我们争取机会!”
“风险呢?”一名队员问道。
“风险很大。”王朗坦言,“首先,凝练这种‘炸弹’需要我和星枢令、星殒之核高度协同,稍有不慎,可能没送出去,我们自己先炸了。其次,输送过程可能被‘深渊凝视’识破拦截。最后,就算成功送入,效果未知,可能只是挠痒痒,也可能引发不可控的连锁反应。”
岩罕听得云里雾里,但抓住了重点:“就是……给那老妖怪灌掺了耗子药的酒呗?让它拉拉肚子,咱们好溜?”
“……差不多。”王朗无奈地认可了这个粗俗但形象的比喻。
“那就干啊!”岩罕一拍大腿,“总比在这儿等着被它当点心吃了强!王老板,你说,要我干啥?我这儿还有点‘巴豆粉’……哦不对,那个用完了……”
“你的任务很重要。”王朗看向岩罕,“我需要你仔细观察法阵能量的流转,特别是‘生’与‘死’、‘光’与‘暗’交汇的那些节点。用你的直觉,或者你祖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知识,帮我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注入点’和‘伪装节奏’。就像你刚才调和法阵那样。”
“啊?交给我?”岩罕先是一惊,随即胸膛一挺,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紧张与兴奋的光彩,“保证完成任务!论找地方‘下料’,我岩罕还没输过!”
计划既定,立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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