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迷了,迷上了山山,有时候一去就是一天,有时候呆在大树下,有时候呆在麦地边上。村民说 从来不下地李狗蛋上道了 每天知道上山了。当大家知道他拾了一只兔子后,每天上山去再等拾兔子,那就是典型守株待兔。慢慢地,大家都不喊他李狗蛋了,这个名字渐渐地被李守兔所代替。翠花大了,喊狗蛋爷爷也不好听,慢慢地喊他兔爷爷。李狗蛋很满意这个名字,慢慢地把自己的名字也淡忘了。自己成为了李守兔。
有时候李守兔一出去一天,每天回到他那间小房子,身上都沾满了泥。他要么趴在地上,趴在草地上。虽然,翠花能做饭,但是家里的粮食不多,仅仅下河逮鱼摸虾和抓兔子,根本不够三人的生活。如果仅仅李守兔自己,生活安逸得很,也想割舍,但是想到刘猛子和三妮对自己的好,他也不忍心。于是他央求村里的校长,让两个孩子去上学,他给校长送了两个野兔。校长同意了。翠花和铁蛋终于不要在村里流浪了,可以上学了。两个孩子都很高兴,像过年一样。李狗蛋的捕兔营生总算走上正轨。他在向阳坡的枯树洞旁搭起简易竹棚,用晒干的茅草铺成三层,最底层撒着掺了玉米粒的兔粮,中间层铺着柔软的干草,最上层则覆盖着细密的柳条枝。每天天不亮,他做好饭就去山上查看陷阱,总能收获几只活蹦乱跳的野兔。
周末清晨,铁蛋举着树枝拨开晨雾,突然指着竹棚惊叫“兔爷!兔笼子空了!”李狗蛋心里一沉,快步上前查看,只见竹棚的门被撞开,地上散落着几片带血的兔毛。“是黄皮子!”李狗蛋蹲下身,仔细查看地上的爪印,“这畜生学聪明了,知道从顶棚挖洞。”
翠花捡起地上的竹条,发现边缘有明显的啃咬痕迹:“爷,要不咱们换铁丝网?”李狗蛋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碾碎的雄黄粉:“老辈人说,黄皮子怕这个。”他沿着竹棚四周撒了一圈雄黄,又在洞口插上几根削尖的竹签。
处理完黄皮子的事,李狗蛋想起昨天在镇上打听到的消息。供销社开始收购野兔皮毛,价格比往常高出三成。“铁蛋,翠花,咱们得加快些了。”李狗蛋擦了把汗,“等攒够了钱,送你们去镇上念书。政府还有帮助。”
两个孩子眼睛一亮。铁蛋挠挠头:“兔爷,念书真能有出息?”李狗蛋望着远处的山峦,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梦想:“念了书,就能走出这大山,去看看外头的世界。在咱这儿除了山就是山村里的几个人和牲口。外面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最起码外面的人比咱们这多。”
正说着,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李狗蛋抬头,看见王屠户带着几个村民气势汹汹地走来。“李狗蛋!”王屠户叉着腰,“听说你在这圈地养兔子?”李狗蛋心里一紧,迎上前去:“王大哥,这是后山荒地,我...”
“荒地?”王屠户打断他,“这地早划给村里林场了。上头说要种果树,你赶紧挪地方!”李狗蛋愣住了:“可我在这忙活了大半年,竹棚、陷阱...”
“少废话!”王屠户挥挥手,“三天之内必须搬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翠花气得直跺脚:“明明是欺负人!”铁蛋也红了眼眶:“爷,咱们怎么办?”
李狗蛋沉默良久,突然笑了:“别怕,咱们换个地方。”他心里清楚,这背后肯定是村长孙小歪在捣鬼。自从陈寡妇的事败露后,王会计跑路了,村主任孙小歪被上面批了顿,补不上窟窿,就撤他的职务。所以把怨恨集中在李狗蛋和刘猛子的孩子身上。他怕是想拿自己开刀,立立威风。
当天夜里,李狗蛋带着两个孩子摸黑在后山转悠。月光洒在雪水汇成的小溪上,映出点点银光。“就这儿了!”李狗蛋指着半山腰一块背风的洼地,“地势高,不容易积水,离水源也近。”
接下来的三天,爷仨没日没夜地干活。李狗蛋砍来粗壮的树枝,搭起更结实的竹棚;铁蛋和翠花则负责割草、挖土。邻居老猎户听说后,也过来帮忙,还带来了自己编的铁丝网:“狗蛋,把这玩意儿围上,别说黄皮子,狼来了都进不去。”
就在新兔场即将完工时,村里突然传来消息:村长孙小歪被抓了。经过调查,孙小歪和王会计不仅贪污救济款,还虚报林场面积,中饱私囊。
得知这个消息,李狗蛋心里五味杂陈。他带着铁蛋和翠花去镇上卖兔皮时,正巧碰见被押解的孙小歪。曾经趾高气昂的村会计,此刻头发凌乱,眼神空洞。王屠户也蔫了,见了李狗蛋躲得远远的。
生活渐渐平静下来。李狗蛋的兔场越办越红火。李狗蛋还是认真辨认兔道、制作陷阱,传授老辈人的捕兔技巧。铁蛋和翠花的成绩在镇上的学校名列前茅,每次放假回来,都抢着帮李狗蛋干活。
这天傍晚,李狗蛋坐在新盖的兔场棚子里,望着远处的炊烟。铁蛋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封信:“兔爷,我不想上学,想跟你学习养兔子。”李狗蛋听了一巴掌下去,打的铁蛋哇哇哭。这是狗蛋第一次打铁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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