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的话像一颗炸弹,把整个走廊炸得鸦雀无声。姚娜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仿佛有人在她头顶重重敲了一记闷棍。她死死盯着莲花捂住小腹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可能...姚娜在心里嘶吼着,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声音。她知道自己和李守兔根本不可能有结果,虽然那个醉酒的夜晚,李守兔生涩的动作和事后慌乱的表情都证明那确实是他的第一次。但此刻,听到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姚娜还是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有人用钝刀一点点剜着她的心脏。
莲花,是真的吗?姚娜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翠花说的是真的吗?
走廊顶部的白炽灯投下惨白的光,照在莲花惨白的脸上。她的嘴唇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翅膀般颤动。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助地绞着衣角。
栓柱急得直搓手,粗糙的手掌摩擦发出沙沙声:这、这肯定是误会!翠花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我们都知道孙壮和莲花圆了房...
姚娜看着栓主说:“你们咋知道圆房?”栓主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们逗他玩的,问他有媳妇好吗?拴主的描述就是和莲花圆了房。
我没乱说!翠花委屈地扁着嘴,大眼睛里蓄满泪水,莲花姐自己说的,肚子里有小兔子了,既然是小兔子,在凹山村除了兔爷没有人叫兔子...
此时的翠花也是很气,自从知道李守兔和莲花有一腿后,心里很是烦。在自己的世界里,李守兔是自己的男人。虽然自己还小,虽然自己的爸爸是李守兔的好朋友,还按村里的叫他一声叔。但是,再过三年,自己就成人了。现在被莲花抢先一步。虽然莲花不可能和李守兔永远在一起,虽然莲花有对象……
闭嘴!莲花突然尖叫一声,声音尖锐得像是玻璃碎裂,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她脸色惨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摇摇欲坠,我、我只是肠胃不舒服...
姚娜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蹲下身,平视着翠花,轻轻握住小女孩冰凉的小手:翠花,告诉姐姐,你是怎么知道莲花姐肚子里有小宝宝的?
翠花怯怯地看了莲花一眼,小声道:前天我去莲花姐家拿些菜,听见她在后院吐。李花婶子说,女人突然恶心呕吐,多半是怀上了。翠花模仿着大人的语气,李花婶子很高兴,还对莲花姐说,别看孙壮傻,也能造出人来。翠花继续狂灌猛料。
小女孩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姚娜的心。她看到莲花的脸瞬间失去血色,身体微微摇晃。
莲花姐当时脸都白了,我就问她是不是有小兔子了...翠花的声音越来越小,莲花姐说...说可能有小兔兔了...
莲花双腿一软,像被抽走了全身骨头,差点跌坐在地上。栓柱赶紧扶住她,粗糙的大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姚娜站起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一步步走向莲花,目光如刀般锐利:莲花主任,请你解释一下。
莲花浑身发抖,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在脸颊上留下闪亮的痕迹:我、我不知道翠花听到了...那天我确实不舒服,但我没怀孕...真的没有...
是吗?姚娜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那你为什么一听翠花的话就捂肚子?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她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要不要现在去做个检查?医院妇产科就在三楼。
莲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拼命摇头:不、不用...我...
就在这时,ICU的门突然打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了这场对峙。一个护士急匆匆跑出来,口罩上方的眼睛写满焦急:李守兔家属!病人血压突然下降,出现高热,医生怀疑感染性休克!正在抢救!
所有人脸色大变。姚娜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顾不得其他,立刻冲向ICU门口,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护士拦住她,手臂像铁栅一样横在她面前:家属请冷静!陈主任正在处理。病人伤口出现感染迹象,可能是耐药菌...
姚娜的脑子的一声,眼前闪过李守兔苍白的面容。耐药菌感染...这在医疗条件有限的县医院几乎是致命的。她猛地转身,对栓柱吼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立刻联系省医院的救护车!准备转院!
她又看向呆若木鸡的莲花,眼神复杂得像是打翻的调色盘:你的事...等守兔脱离危险再说。莲花含着泪点头,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软软地靠在墙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像噩梦一样漫长。走廊上的时钟指针仿佛被胶水黏住,走得异常缓慢。李守兔的情况时好时坏,高烧不退,血压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姚娜站在ICU的玻璃窗外,双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看着里面忙碌的医护人员和那些闪烁的仪器,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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