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小手还指着那个空角落,赵建国抱着他,没动。
苏青轻声问:“真没事?”
“没事。”他把孩子递回去,顺手摸了摸自己后颈,那股麻感又来了,像有根电线在皮下轻轻颤。他低头看了眼终端,屏幕黑着,插线拔了,可指示灯还在一闪一闪,像是自己活了过来。
他没再看屋里的摆设,也没回头,直接进了中院。天刚亮,风停了,横幅垂着,像睡着了。他蹲在讲台边,从双胞胎摇篮夹层里掏出终端,重新接上残片。热成像模式一开,脊椎位置果然又浮出蓝光,频率和昨晚机械臂的一模一样。
“信号源不在天上。”他自言自语,“在地下,在某个固定点。”
他调出系统缓存的监控片段,反复放大那块表带上的银线图案。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他记起何雨水说的“沪字车牌”,又翻出1953年会议纪要,盯着“林先生”三个字看了半天。
“顾问?哪有顾问不开会记录全名的?”
他站起身,把工具包背上,顺手抄了根铁撬。路过贾东旭家时,门开着,人不在。傻柱在门口刷蒸饭车,见他过来,抬头问:“又去哪儿折腾?”
“有点事。”赵建国没多说,径直出了院门。
半小时后,他站在城西一片废弃厂区外。杂草长得比人高,铁门歪斜,墙上刷着“危险勿入”的红漆字。他绕到后墙,翻进去,踩着碎砖往前走。尽头是一座塌了半边屋顶的老教堂,窗户玻璃早没了,木门虚掩着。
他没急着进去,先蹲在门口,掏出万用表接上残片,测信号强度。指针猛跳,数值飙到顶。他咧了下嘴:“还真在这儿。”
他从包里摸出一根磷火棒,咬掉帽盖,往地上一磕,幽绿的光冒出来。一手持火,一手握撬,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比外面看着大,长条椅东倒西歪,祭坛塌了一角,墙上挂着幅残破的圣母像。他举着磷火往四周照,忽然发现左侧墙壁刻着几道线条,像是星图,中间标了个年份:1978。
“有意思。”他凑近看,指尖划过刻痕,深浅均匀,不是手刻的,是机器打的。
正要记下来,脚下一沉,青砖往下陷了半寸。他反应快,立刻往后跳,身后“咔哒”一声,祭坛上方的吊钟晃了一下,齿轮转动的声音从钟楼传来。
“有机关。”他屏住呼吸,侧耳听了一会儿,判断声音来自右后方。他贴着墙绕过去,躲到祭坛后头,磷火熄了,换上手电筒,光束扫过地面,发现几块砖颜色不对,明显是后来补的。
他正蹲下查看,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终于来了。”
赵建国没回头,慢慢站直,手里的撬棍握紧了。
那人脚步不重,一步步走近,手里拎着个老式公文包,黑色的,边角磨得发白。他停在祭坛前,离赵建国三步远。
“你不该来这儿。”他说。
“那你也不该躲在暗处盯着我。”赵建国转过身,手电光照在他脸上。
是个老头,头发花白,戴副金丝边眼镜,脸瘦,颧骨高,眼神沉得像井水。可赵建国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脸太熟了。
“你是……轧钢厂的前任总工?”他试探着问。
对方没否认,反而笑了笑:“你还记得我?当年我‘因政治问题’被调走,厂里都说我死了。连档案都注销了。”
“可你现在站在这儿。”赵建国盯着他,“而且比档案照片年轻二十岁。你到底是谁?”
总工没答话,只是抬起左手,打开公文包。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正是贾武和“林先生”在工厂门口的合影。
“认识他吗?”总工问。
“认识。贾武,我师傅。”赵建国语气平静,“你就是‘林先生’。”
“没错。”总工点头,“也是你系统界面上那个标志的主人。”
赵建国心头一震,但没表现出来:“所以你们早就在这儿了?从1953年就开始盯着每一个‘异常者’?”
“不是盯着。”总工纠正,“是在清理。你们这些人,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懂太多,做太多,扰乱了时间线。”
“所以贾武是被你们处理的?”
“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总工语气平淡,“就像你现在一样。”
赵建国冷笑:“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动手?等到现在?”
“因为规则。”总工抬起手,袖口卷起,露出手腕内侧一道细长的银线,“我们不能主动出击,只能等你们踏入禁区。而你——伪造交易情报,故意泄露信号源,主动找上门来。现在,是你触发了清除程序。”
赵建国眯起眼:“你说我伪造情报?”
“你以为那份稀土坐标是真的?”总工笑了,“那是我放出的饵。你吃了,所以你现在是入侵者。”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绷得像拉满的弓。
就在这时,侧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建国冲了出来,脸色发青,手里举着一把短管手枪,枪口直指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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