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子前脚刚走,赵建国后脚就进了屋。他把帆布包往炕上一放,拉开最里层的暗扣,手指探进去摸了摸——空的。
他皱了下眉,又翻了一遍,连夹层都扯出来看了看,还是没找着。
准考证不见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昨儿晚上熄灯前亲手塞进去的,还顺手压在了油印讲义底下,就怕早上忙乱时弄丢。可现在,讲义还在,准考证没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脑子里转得飞快。这玩意儿不是普通纸片,是他给互助组三百多个考生统一制作、编号、盖章的入场凭证,每一张都关联着名字和考场信息。要是出问题,整场考试都得乱套。
正想着,眼前忽然一亮,一道半透明的画面浮在空中,像是谁拿块玻璃斜插在空气里。画面晃了两下,定住:一间屋子,西墙边摆着老式五斗柜,镜头缓缓推进,停在一只腌菜缸上。缸口盖着铁皮盖,边缘有点翘,缸身贴着发黄的标签,写着“陈年雪里蕻”。
定位箭头一闪一闪,直指贾家西屋。
赵建国眼皮跳了跳。
他转身就往外走,鞋都没换,直接蹬上那双沾了灰的布面胶鞋。路过中院时,看见三大爷正蹲在枣树底下逗孙子背单词,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眼,他也没停,只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
走到贾家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推门进去,穿过堂屋,径直走向西厢。门没关严,一条缝里透出昏黄的光。他伸手一推,正撞见贾张氏蹲在腌菜缸前,一只手掀着铁盖,另一只手往缸底塞东西。
那叠纸还没完全沉下去,一角露在卤水外面,边上有明显的编号墨迹,还有个红戳——“高考互助组·监考专用”。
是准考证。
赵建国嗓子里滚出一句:“您这缸腌的是准考证还是陈年老醋?”
贾张氏猛地一抖,手僵在半空,缸盖“哐”地砸回原位,溅起一小片酸水,落在她裤脚上。
她回头,脸白得像糊了一层墙灰,嘴唇哆嗦着:“我……我就想看看……”
“看?”赵建国一步跨过去,抬手一按,系统画面“唰”地展开,悬在半空。画面上,贾张氏的身影清清楚楚——昨儿半夜,她偷偷摸到他房间门口,在帆布包边上蹲了好久,手指几次伸出去,又缩回来,最后趁他翻身的空档,从储物戒夹层里抽走了那叠纸。
“您看了三天了。”赵建国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楚,“前天摸了包角,昨天蹭了边,今天终于下手了。您要是真就想看看,何必等到今早?何必藏进咸菜缸?”
贾张氏没说话,整个人往后缩了缩,背抵着墙。
赵建国弯腰打开缸盖,一股浓烈的酸臭味扑出来。他伸手进去,捞了几下,指尖触到湿漉漉的纸堆。一张、两张、三张……他全掏了出来,摊在桌上。纸张已经被泡得发软,边角卷曲,墨迹有些晕开,但编号和名字还能辨认。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布巾,一张张擦干,动作利落,没一点迟疑。
“您儿子傻柱子今早跟我说,他要是考不上,您就得放弃他。”赵建国一边擦一边说,“他还挺害怕的,生怕学不好让您失望。”
贾张氏喉咙动了动,眼里突然涌上一层水光。
“可您呢?”他抬头看着她,“您不是怕他考不上,是怕他考上吧?”
女人身子一颤。
“您觉得他要是真上了大学,以后就不回来了,是不是?离您远了,管不了了,日子也不用您操心了。所以您干脆——”他顿了顿,把最后一张准考证擦干净,放进随身带着的油布包里,“把它泡烂在这缸里,让它发霉、长毛,最后谁都认不出它原来是个啥。”
贾张氏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我没想毁……我就想收起来……等风头过了再还……”
“风头?”赵建国冷笑,“高考就一天,哪来的风头?您是怕人心有变,怕孩子有了出路,就不听您的话了?”
她没吭声,只是低着头,手指抠着裤缝上的线头,一根一根往下拽。
赵建国站起身,把油布包系紧,挂在肩上。屋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这些纸,”他说,“不是我做的,也不是哪个领导批的。是一个一个孩子熬夜背书、改错题、算数学题,一点点攒出来的机会。您动它们,不是动几张纸,是动三百个人的心气。”
贾张氏肩膀抖了一下。
他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框,又停了停。
“傻柱子今早说得对,知识是用来解决问题的。”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可您用了知识之外的东西,去解决心里的坎。这不对。”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日头已经升得老高,照得院子里亮堂堂的。几个孩子在石桌边叽叽喳喳地背单词,傻柱子也在,正掰着手指头数语法口诀,看见他出来,立马挥手:“赵老师!我刚背完三个句型!”
赵建国冲他笑了笑,没停下,径直往自家方向走。
路过中院石桌时,他顺手把油布包放在桌角,解开带子检查了一遍。准考证都在,一张不少,虽然湿过,但字迹清晰,不影响使用。
他重新扎好,抱在怀里,抬头看了看天。
时间差不多了。
他迈步朝院门口走去,脚步稳,背也挺得直。
走到影壁墙那儿,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
是贾张氏。
她站在自家门口,手里攥着那块擦过准考证的布巾,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赵建国没回头,也没停。
他抬脚跨过门槛,走出四合院,朝着街口的方向走去。
阳光照在他肩上的油布包上,映出一小片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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