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隔肚皮,这才见一面,能看出个啥子丑寅卯来?”
胡柒手上快速打了个结,拿起剪刀“咔嚓”一下剪断线头。
把缝好扣子的黑色中山装衣角对齐,领口捋平,站起身挂到里间的衣柜里。
出来后,凑到书桌旁,好奇地伸着脖子去看爷爷在弄什么。
这一看,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越看越乐,随性不再忍着,放开了声:“哈哈哈……爷爷,您这是干嘛呢?给柴家绘制族谱?还带肖像啊?哈哈哈……”
只见那宣纸上,赫然从上到下罗列着柴家人的情况,后面还“贴心”地配着简笔画——虽线条简单,但特征抓得挺准。
这习惯,还是胡爷爷当年照看小胡柒时,跟孙女学的。
“哼——”
胡爷爷被笑也不恼,只是没好气地轻哼一声,手指在纸上点了点,语气里带着挑剔,“你看看!这一家子狼豺虎豹,没一个省油的灯!
老的沉稳,女的通透,男的看着憨厚,心里鬼精着呢,连那老太太都带着股精明劲儿!”
一想到,自家精心娇养长大的独苗苗,要被这“狼窝”里出来的老小子给连盆端走。
老爷子是怎么看柴家人,怎么都觉得不顺眼,心里就堵得慌。
那叫一个憋屈,加气不顺。
更何况,柴家那成分,都不用他鸡蛋里挑骨头,光明摆着的问题就有一箩筐!
这让他怎么放心?
胡爷爷提笔在柴毅的黑脸后面,又打上一个小叉叉,墨迹晕开,像是心没底的层层顾虑。
“咳……这有什么愁的?”
胡柒绕到爷爷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能过就过,过不拢就离!
有您老给我撑腰托底,那是虎得给我趴着,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更别说柴家几只‘大熊’了……”
她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门儿清:男人?到处都是!
才不会傻乎乎地在一棵树上吊死,外面有整片的大森林还等着她爬呢!
重活这一世,开局从零起号,我容易吗???
辛辛苦苦把号练起来,可不是为了长大当恋爱脑,围着男人转的!
吃喝玩乐,自在快活,她胡柒才不要亏待自己!
“噗——”
胡爷爷被她的“豪言壮语”逗得,差点没忍住笑。
想起隔壁那一家子人,除了叶娘看着清秀些,其他几位个个虎背熊腰,面相……嘴角就止不住地向上翘。
“你啊!……”
老爷子本来还想说她两句“被自己宠坏了”,可转念一想,自家孙女打小主意就正、性子虽野了点,但心地纯善,行事有分寸,一点也不坏。
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晚上他们就该谈婚事了,你也跟着一块儿听听,心里好有个数!”
“嗯,知道啦!”
胡柒在爷爷背后乖巧地点头,随即又好奇地问:“爷爷,你说他们大老远开车来,拉的都是些啥啊?又是箱子,又是包的。”
“是啥?”
胡爷爷故意卖关子,摘下老花镜,站起身作势要往外走,“下午让他们收拾出来,打开不就知道了?你也跟着去帮忙,自己看!”
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吩咐:“拿几双棉拖鞋,送到客房。”
“好嘞!”
胡柒心里明了,话音刚落,人就在原地凭空消失。
下一刻,站在了自己的随身空间中。
这方天地,她完全按照后世超市里的布局规整的。
放眼望去,一排排实木货架整齐排列,上面分门别类地码放着来自天南地北、甚至国外各式的物资。
从粮油副食到日用百货,琳琅满目,一应俱全,所有物品都摆放得井然有序,寻取很是方便。
胡柒拉过一辆木制的小推车,一边推着车漫步在货架之间,目光挨个扫过,一边抬手从货架上挑拣牙刷、牙膏,又拿了几块手工皂放进推车。
这些是她少时在江西,用橄榄油和碱水、竹炭、精油熬制的。
很快,在纺织品区拿到四双包跟棉拖鞋,男士鞋面是防水皮革,女士鞋面是深色灯芯笼,鞋底纳着千层底,内里絮着厚厚的棉花。
这些是她用缝纫机练手做的,针脚不算精密,但好在暖和又耐穿。
选好东西,心念一动,再次出现在房间时,地上已然多了四双棉拖鞋,还有一个竹篮。
该去叫人“起床”了!
胡柒提着竹篮,先到卫生间摆放好,然后才抱着拖鞋,敲响客房的门。
“咚咚咚——”
里面很快传来一声回应:“来啦!”
门一打开,关奶奶一见是胡柒,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哎呦,是七七呀!快进来,快进屋里说话!”
“关奶奶歇好了?”
胡柒笑着随口问了句,走进房间,又打了声招呼:“柴爷爷!”
“唉,七七来啦!”
柴爷爷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端着杯热茶,闻声也和蔼地应道。
“嗯,屋里地火龙烧得暖和,怕您二老脚下穿的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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