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纯眉头一皱,心中警铃大作。
他挥手示意部队保持警戒,再次喝道:“吕将军虽不幸,但尔等仍为朝廷兵马,莫非要抗命不成?”
话音刚落,城头之上,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梆子声。
“咻!咻!咻!”
毫无征兆,一片密集的箭雨从城头泼洒而下!
箭矢并非冲着曹纯本人,而是射向他身侧的亲兵。
两名虎豹骑精兵躲闪不及,惨叫一声,连人带马被利箭贯穿,翻身栽倒在雪地里,鲜血迅速染红了一片。
其余骑兵大惊失色,慌忙勒马后退。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城楼的女墙之后,正是去而复返的曹性。
他手持长弓,面罩寒霜,声如洪钟:“奉镇东将军临终之令,赤焰埠军务由我等暂代!无司空亲笔节钺,任何人不得入城!谁若强攻,便视同叛逆,格杀勿论!”
说罢,他弯弓搭箭,箭头直指曹纯的眉心。
那冰冷的杀意,即便隔着百步之遥,也让曹纯这等身经百战的悍将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将军!”亲卫急忙护在曹纯身前。
曹纯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了数次,最终还是抬手,制止了部下想要反击的冲动。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城楼上那道决绝的身影,缓缓勒转马头:“后撤十里,扎营!立即遣快马回报主公:布虽传闻已死,然其营上下仍效忠如初,军心未乱,恐其中有诈!”
曹纯的谨慎,为吕布赢得了最宝贵的时间。
几乎就在曹纯后撤的同时,潜伏在冰谷中的吕布,接到了李孚从预定高地发出的信号——三长两短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信号的意思是:黎阳守军,果然松懈了!
逄纪死后,黎阳大营群龙无首。
留守的几名校尉本就各怀鬼胎,再得到“吕布已死”的“确切”消息后,更是彻底放松了警惕。
他们误以为赤焰埠已陷入内乱,再无威胁,竟擅自下令拆除了外围大部分的防御鹿角,巡逻的哨兵也从一个时辰一班,缩减为两个时辰一班。
“动手!”
吕布一声低喝,没有多余的废话。
他翻身上马,赤兔马的四蹄早已被厚厚的棉布包裹,踏在雪地上悄无声息。
一千五百名精锐,口中衔枚,如一群暗夜中的狼群,借着风雪的掩护,向着灯火阑珊的黎阳大营疾驰而去。
子时三刻,夜最深,人最寐。
数辆经过改造、装满火油的轻便冲车,被陷阵营死士推着,悄无声息地撞开了早已被探明的、最为薄弱的营寨辕门!
烈焰冲天而起,撕裂了黑夜的寂静。
“杀!”
喊杀声直到此刻才轰然爆发!
吕布一马当先,方天画戟在火光下划出死亡的弧光,他如一尊从地狱冲出的魔神,径直杀向中军主帐。
钩镰枪手紧随其后,专断马腿、割敌咽喉,瞬间瘫痪了袁军骑兵的反击能力。
并州狼骑则从两翼包抄,将那些从睡梦中惊醒、仓皇逃窜的敌兵一一斩杀。
斩将、夺旗、控制粮仓、收拢降兵……整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半个时辰。
当黎明的微光刺破云层时,一面绣着“吕”字的赤焰大旗,已经取代了袁军的旗帜,插上了黎阳的城头。
此役,俘获袁军旧部五千余,缴获的粮草辎重堆积如山。
然而,这惊天的捷报并未发出。
吕布反而命令李孚立刻封锁所有消息,同时,他从俘虏中挑选了一名机灵的“逃卒”,让他带着一封伪造的密信,连夜向着邺城的方向逃去。
这名“逃卒”实为影帐培养的死间,他怀中的密信,用惊恐的笔迹写着:“温侯重伤濒死,赤焰埠与黎阳守军为争夺帅位火并,黎阳城内空虚可取!”
郭嘉听完了曹纯派人送回的详细奏报,久久不语。
他的手指在冰凉的几案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许久,他忽然抓起笔,在竹简上写下八个字:
“伪死诱敌,其志在北。”
写完,他猛地将竹笔掷于地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复杂的叹息。
“七策未成,他……已跳出棋盘之外了。”郭嘉的”
窗外,风雪正狂。
一只早已训练多时的信鸽,在郭嘉的注视下,悄然从府邸的角落离巢,振翅飞入漫天风雪之中。
它的脚环上,绑着一枚极小的、被打磨过的铜铃碎片。
那是虎牢关下,吕布独战三英时,他头盔上被击落的盔缨铜铃的残片,如今,成了他与郭嘉之间,一个新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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