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一身戎装,按剑立于高台之上。
台下,跪着上百名被俘的黄巾乱匪。
“说!谁指使你们来的!”曹性厉声喝问。
一名匪首浑身发抖,嘶声喊道:“是……是钟太守!他派人送来盟书,说事成之后,城里的官吏宅邸都归我们!”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哗然!
吕布手臂一挥,两名织史台的速记吏官走上高台,当众宣读连夜审讯的口供录音誊本,字字句句,与匪首所言别无二致。
紧接着,那三封缴获的“盟书”原件被展示出来,上面钟演幕僚的笔迹和私印,在阳光下清晰可辨。
“原来不是将军要杀人,是那些老爷们想借黄巾的刀来灭咱们的口啊!”一名老农失声痛哭,百姓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人群中,任峻脸色煞白,他走出人群,对着高台上的吕布,猛地脱下自己的官帽,掷于地上。
“下官任峻,羞与此等蠹虫为伍!愿辞去别驾之职,以一庶民身份,为将军助耕!”
年轻的主簿王思更是捧出一摞厚厚的账册,声泪俱下:“此乃下官整理七年之功,所汇编的《颍川蠹政录》!钟演在任七年,仅有名目的修渠款项,便贪没高达八万万钱!颍川多少良田因此而荒芜!”
铁证如山,民意如潮!
钟演被如狼似虎的士兵从府邸中拖出,押到台前。
他披头散发,却依旧昂着头颅,厉声斥责:“一群蠢夫!尔等武夫莽汉,安知何为治国大道!安知何为礼法纲常!”
吕布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挥了挥手。
十二辆沉重的铁车被缓缓推上广场,车上装载的,并非百姓熟悉的犁铧。
那是十二座小山,一座是熔毁后扭曲凝固的钱范,另一座是仍在冒着青烟、散发着焦臭的地契焚炉!
“你说你为百姓?”吕布指着那炉中翻滚的灰烬,声音不大,却压过了全场的嘈杂,“那你告诉我,这些被你私铸劣钱换走,又被你一把火烧掉的地契,是哪家老人临死前还死死攥在手里的?”
话音未落,台下百名早已等候多时的失地农夫齐刷刷跪倒在地,发出了震天的哭诉!
他们的血泪控诉,汇成一股无可抵挡的洪流,瞬间冲垮了钟演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那一张张绝望而愤怒的脸,听着那一声声凄厉的哭喊,终于,那张狂傲的脸庞,化作一片死灰。
当晚,许都的使者快马抵达,在灯火通明的将军府大堂,宣读了曹操的诏书:“颍川大治,民心归附,功在温侯。特擢吕布兼领颍川太守事,赐节钺,可自行黜陟郡中官吏!”
宣读完毕,使者走上前,低声对吕布补充了一句:“丞相有言:有些地……原本就不该让那些又懒又刁的牛来耕。”
吕布送走使者,独自回到内帐。
貂蝉早已为他温好了一壶酒。
他没有饮酒,而是从怀中取出那枚伪造的兵符,在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熔化,变形,最终化为一滩无用的铜水。
“他们以为,我费尽心机,只是为了跟他们争这一块地?”吕布看着跳动的火焰,轻声说道。
貂蝉为他斟满酒杯,微笑道:“你在种一棵树。一棵把根深深扎进泥土里,枝叶却要伸向天空的树。”
吕布抬眼望向窗外。
远方,那十七盏代表各处屯田点的灯火,此刻不再明灭不定,而是稳稳地连成了一片,横亘在漆黑的大地之上,如同升起了一条永不熄灭的璀璨星河。
数日后,钟演被铁链锁着,押上囚车,送往许都待审。
在囚车启动的那一刻,他忽然回头,看着城楼上默然而立的吕布,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口型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吕布身旁的王思看懂了,他脸色微变,低声道:“将军,他说……虽得城池,却无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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