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边陲。
这是一片被主流星域文明视为“荒芜与混乱代名词”的广袤星域。它并非完全的死寂,相反,这里充斥着狂暴的混沌能量、扭曲的空间褶皱、游荡的星云风暴,以及大量极不稳定的、如同宇宙疮疤般的“空间泡”和“法则乱流带”。寻常的星际航路绝不会涉足此地,只有最疯狂的探险者、走投无路的亡命徒,或某些追求极端力量与隐秘的古老存在,才会偶尔在此出没。
“隐曜”星梭,或者说其残骸,便如同被无形巨手丢弃的破旧玩具,拖着浓烟与零散的能量火花,翻滚着坠入了一片色彩斑斓、不断缓慢旋转的混沌星云之中。星梭的护盾早已彻底崩溃,船体严重变形,多处裸露着断裂的管线与焦黑的金属结构,只有核心舱室依靠着最后的备用能量与顽强阵法,勉强维持着最基本的维生与隔离功能。
星梭内部,一片狼藉。大多数人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横七竖八地倒伏在地,气息微弱地调息着。玄空长老盘坐于控制台前,脸色蜡黄,气息萎靡,强行稳定濒临崩溃的星梭并启动最后跃迁,耗尽了他大部分本源。岳罡断了一臂,伤口处缠绕着幽煞之气,正被瑶光殿主以精纯的摇光星力艰难净化。天枢剑堂长老伤势稍轻,正警惕地守护着舱门,防备着未知环境可能出现的危险。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时担忧地投向角落。
秦夜静静地躺在一块临时铺开的软垫上,身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由归源星鉴散发的调和光晕。他双目紧闭,脸色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胸口只有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左眼眼眶周围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与暗红交织的色泽,隐隐有细微的能量电弧跳动,显示着他眼内那股新生力量的冲突尚未完全平息。
“玄空长老,秦小子他……”岳罡强忍伤痛,声音嘶哑地问道。
玄空长老缓缓睁开眼睛,疲惫地摇了摇头:“他消耗过度,本源大损,尤其是那左眼……似乎触及了某种极其深层的、连我也无法完全理解的本源冲突。归源星鉴只能勉强稳住他的生机,防止其伤势恶化,但何时能醒,能否恢复……难说。”他顿了顿,“他最后那一眼……非比寻常,否则我们也逃不出来。此子……唉。”
瑶光殿主一边为岳罡疗伤,一边轻声道:“清瑶圣女与他有特殊联系,或能感知其状态。只是如今我们流落至此,与外界联系几乎断绝……”
“当务之急,是探查周围环境,寻找相对安全的落脚点,修复星梭,尝试恢复与外界联系,并寻找救治秦长老的机缘。”玄空长老强打精神,“此地能量混乱,神识探查大受影响。我们需要有人出去探查。”
最终决定,由伤势相对最轻、且擅长隐匿与剑遁之术的天枢剑堂长老,带领两位星陨阁金丹弟子,小心翼翼地从破损的舱门出去,探查附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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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隐曜”星梭坠入混沌边陲的同时,摇篮星域,摇光圣地。
云清瑶不顾自身严重透支与圣主、师尊的劝阻,态度坚决。她苍白的面容上,那双因过度消耗而略显黯淡的混沌星眸,此刻却燃烧着不容动摇的火焰。
“圣主,师尊,秦夜师兄为阻幽冥殿阴谋,力竭濒危,流落险地。我与他道途相系,安危与共,此去非仅为私情,更为探寻‘源初之缚’裂痕之秘,寻找可能应对幽冥殿后续阴谋的契机。”云清瑶声音清冷,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混沌星眸已锁定其坠落的大致方位,于‘混沌边陲’。弟子身负此眸,或能在彼处混乱天机中寻得一线踪迹。请允弟子前往!”
摇光圣主与玉衡峰主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与一丝赞许。他们深知云清瑶外柔内刚的性子,一旦决定,便难以更改。更何况,她所言并非全无道理。
“罢了。”摇光圣主轻叹一声,“你既执意如此,圣地亦不能袖手旁观。‘混沌边陲’凶险异常,寻常星梭难以深入。准你动用圣地秘宝——‘混沌星舟’!此舟乃上古遗留,以混沌星核碎片为驱动,对混沌能量有一定适应性。另,命瑶光殿副殿主率十名精锐‘星卫’随行护卫。玉衡师妹,你……”
玉衡峰主接口道:“我随清瑶同去。一来护她周全,二来,我对那‘混沌边陲’也略有好奇,或许能寻得助她完善混沌星眸之物。”
“如此甚好!”摇光圣主点头,“务必小心,以探寻与自保为首要,若事不可为,即刻返回!圣地会持续关注‘源初之缚’裂痕变化,并与天机阁保持联络。”
三日后,一艘造型古朴、通体呈暗银色、表面流淌着如同活物般混沌光纹的小巧星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摇光圣地,一头扎入了通往“混沌边陲”方向的、罕有人知的隐秘跃迁通道。
星舟之内,云清瑶盘坐于主舱,眉心星眸微光流转,不断调整着星舟的航向,追寻着那份源于灵魂共鸣的、微弱却顽固的指引。玉衡峰主闭目养神,气息沉凝。十名星卫各司其职,神情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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