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堡,入夜。 堡垒深处的议事厅内灯火通明,但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雨前的闷雷。
长桌两侧坐着十余人,除了离阳宗的赤阳真人、白发长老周玄、执法长老周云、炎阳长老,还有地炎门的炎烈门主、赤霄剑派的剑霄子掌门,以及几位参战势力中实力最强的散修代表。
姜晚坐在长桌末席,洛尘站在她身后——这原本不符合规矩,但赤阳真人亲自安排的位置,无人敢有异议。
“今日之战,虽摧毁三处节点,但我方伤亡亦是不小。”赤阳真人声音低沉,“离阳宗折损弟子七人,重伤十二人;地炎门折损五人,重伤八人;赤霄剑派折损三人,重伤六人;散修同道……折损十一人。” 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灯火的噼啪声。 折损二十六名筑基修士,重伤二十六人。这对于南明地域而言,已是数十年来最大的损失。而更让人心情沉重的是,这些伤亡大多发生在战斗后期——当血煞大阵被激活,那些血煞宗修士如同疯魔般反扑时。
“血煞宗那边呢?”炎烈门主沉声问道,他右臂缠着绷带,隐隐有黑气渗出,显然也中了血煞蚀骨掌。
“初步估算,击杀筑基期邪修四十余人,摧毁血傀兽二十余头。”周云长老汇报道,“但金丹期邪修……无一陨落。” 剑霄子睁开眼,声音如剑锋般冰冷:“那两名坐镇焚心岭的金丹邪修,实力不在我等之下。尤其是那个黑袍老者,所修功法诡异非常,能化身血雾,寻常攻击难以伤及。”
“血影遁法。”白发长老周玄缓缓开口,“血煞宗秘传的保命神通,修炼到高深处可身化万千血影,除非同时灭杀所有血影,否则便能重生。三百年前,血煞老祖便是凭此神通,在我等围攻下逃得一命。” 厅内众人神色更凝重了。
赤阳真人看向姜晚:“姜道友,今日东侧战场那五色神光……可是五行道统的‘五行圣兽印’?”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姜晚身上。
姜晚神色平静:“算是雏形。我修为尚浅,只能勉强凝聚圣兽虚影。”
“雏形已如此威能……”炎烈门主眼中闪过惊色,“若是完整施展,岂不是能镇杀金丹?”
“或许。”姜晚没有否认,也没有多说。 她知道这些人在试探她的底细。今日一战,五色神光的威势太过惊人,已超出寻常筑基修士的范畴。这些人既想借她之力对抗血煞宗,又忌惮她来历不明、实力莫测。
“姜道友不必多虑。”赤阳真人摆手道,“五行道统与我南明各派素有渊源,三百年前那场大战,若非五行道主出手相助,南明早已沦为血煞炼狱。今日道友出手相助,离阳宗上下感激不尽。”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据姜道友此前提醒,离阳宗高层中恐有血煞宗卧底。这三日我暗中调查,确实发现了一些端倪。” 厅内气氛骤然一紧。
“是谁?”剑霄子目光如电。 赤阳真人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三个字:“炎阳长老。”
“什么?!”周云长老霍然站起,“宗主,这不可能!炎阳长老为宗门征战百年,立下汗马功劳,怎会……”
炎阳长老本人却神色平静,甚至露出一丝苦笑:“宗主既然开口,想必已有证据。只是老夫也想问问,这‘证据’从何而来?” 赤阳真人从袖中取出一枚留影玉简,灵力注入。玉简上方浮现出一幅画面:正是三日前盟会结束后,炎阳长老独自在静室中,对着一个血色玉佩低声汇报的画面。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玉佩散发的血煞之气,却做不得假。
“这是……”炎阳长老瞳孔骤缩,“这是诬陷!老夫从未有过此物!”
“玉佩呢?”赤阳真人问。 “在老夫储物戒中,但那是三百年前斩杀一名血煞宗长老所得战利品,老夫一直以纯阳真火封印……”炎阳长老说着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赤玉盒,打开盒盖。 盒内空无一物。 炎阳长老脸色瞬间煞白。
“三日前,有人潜入你的洞府,调换了玉佩。”赤阳真人收起玉简,“真正的玉佩已被取出,并以秘法激活,让你在无意识状态下汇报情报。而能做到这一点,且能完美模仿你气息的……只有修炼了《血魂种魄术》的傀儡。” 他看向炎阳长老:“你三日前是否感觉神识恍惚,有短暂记忆空白?” 炎阳长老努力回忆,脸色越来越难看:“是……那日从后殿回来后,我确实有半个时辰的记忆模糊,还以为是今日大战消耗过度……”
“那就是了。”赤阳真人叹息,“血魂种魄术,能在不损伤宿主神魂的情况下,种下‘魂种’。平时魂种潜伏,宿主与常人无异,只有在特定时刻才会被唤醒,执行指令后再次潜伏,宿主本人毫无察觉。” 厅内一片死寂。 这意味着,离阳宗高层中,可能不止炎阳长老一人被种下魂种。甚至……在座各位,都有可能!
“宗主如何发现的?”剑霄子问道。 赤阳真人看向姜晚:“多亏姜道友提醒。这三日我暗中布下‘净神大阵’,此阵能感应血煞之气与魂种波动。今日炎阳长老进入赤焰堡时,阵法便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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