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起后,感情如陈酿般日渐醇厚。花途每天踏着晨光笑意盈盈地上班,披着暮色心满意足地归家——他的生活不再是科研、设计、画图,测控的单调循环,杭城的轨迹也终于跳出杭科院与公寓的两点一线。宋峤总会在周末得闲时拉着他去爬山,玉皇山的苍翠、南屏山的禅意、宝石山的余晖、九曜山的清寂,西湖群山几乎被两人踏遍。只要得空时间稍足一些,他们还会带着太子驱车去往千岛湖、桐庐,来一场说走就走的两日游,尝遍当地风味,日子过得简单却满是烟火气。
美好时光总如白驹过隙,当烈日炙烤着大地,湿润的南方迎来了一年中最难熬的酷暑。宋峤的办公室里,却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峤总,好久不见啊。”
新时集团老板郭时达满面春风,语气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宋峤面前,鳄鱼皮公文包随意甩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宋峤压下眼底翻涌的冷意,指尖在檀木扶手上轻轻叩了叩,心平气和地抬眸:“郭总大驾光临,倒是稀客。”
“嘿!峤总,您瞧瞧这个。”郭时达下巴一昂,努嘴示意茶几上那份烫金合同,封面上“杭州航天科技总院第二期合作合约”几个字格外刺眼。他俯身撑着茶几,凑近宋峤,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挑衅:“峤总不会怪我抢了您的生意吧?毕竟,杭科院的项目,可不是光靠情面就能稳住的。”
宋峤淡淡扫过他自得的嘴脸,连合同都未伸手去翻。她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滚烫的红茶滑过喉咙,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杭科院从不是谁家的私产,与谁合作是对方的自由,峤宇从不强求。只是郭总,新时集团这‘弯道超车’的速度,倒是让人好奇背后的门道。”
“呵,峤总不愧是财大气粗!”郭时达摩挲着食指上硕大的帝王绿扳指,冷笑一声,语带尖酸,“我听说贵司和杭科院合作时,特意延缓了其他项目,留了好几条生产线专供杭科院?每批次都是提前交货,可让杭科院的人也赞不绝口啊。啧啧啧…峤总这釜底抽薪的手段,也是不赖的嘛!”他斜睨着宋峤,语气愈发嚣张,“不过,比起我这暗修栈道的高招,还是差了点意思。毕竟,我可是拿到了崔教授亲笔签名的技术背书,宋总再厉害,能比得上杭科院元老的分量?”
宋峤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她自然听懂他话里的暗指——崔明山,花途的恩师,竟私下为郭时达站台。多年商场沉浮早已磨平了她的急躁,可此刻中山狼得志的模样,还是让她心头窜起一簇火苗。她再次轻抿红茶,目光沉稳如深潭,脸上不见丝毫慌乱,语气却添了几分锋刃:“郭总既然这么说,那便恭喜新时‘焕发新生’了。只是我得提醒一句,崔教授的技术背书金贵,郭总最好物尽其用,莫要再走从前偷工减料的老路。”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眼神冷冽如冰,“这次再栽了,可就没那么多‘栈道’给郭总爬起来了,毕竟,一个人不是每次都会那么幸运。”
“哼,多谢峤总‘好意’提醒,就不劳您费心了。”郭时达翘起二郎腿,皮鞋底蹭过昂贵的地毯,话里有话地讥讽,“我看峤总还是多花点心思在男人身上吧!要是一不小心竹篮打水,人财两空,到时候美人落泪,可多令人心疼啊,可别哭鼻子哟!”
他桀桀怪笑,眼底满是算计——崔明山那老狐狸的贪婪和那点子心思,他早摸得一清二楚了。这次借着新时集团,他崔明山既能打压宋峤,把宋峤给踢出局,又能给花途一个教训,他郭时达还能从中赚个盆满钵满,何乐而不为呢?人嘛,只要有欲望,就会有把柄,哪怕位高权重,他照样能拿捏。这次从宋峤手中抢走合约,就是最好的证明。
宋峤看着他压在沙发里的肥硕身材,油光满面的嘴脸,强压下心中陡然升起的厌恶。“郭总未免太过自信,也太心急了些。”不等他再说尖酸话,宋峤已然没了周旋的耐心,起身冷冷道,“郭总今天的来意我已明了,无非是想炫耀你的‘战利品’。若无其他事,还请离开,我要工作了。”她抬手示意办公室大门,逐客之意再明显不过,“对了,麻烦郭总带走你的合同,峤宇公司的地盘,不摆放来路不明的东西。”
郭时达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又恢复了嚣张模样,起身大笑:“那郭某就不打扰峤总忙了!”走到门口,他忽然转身,声音洪亮地补充,“对了,听说峤总在开拓西南新业务,想弥补公司损失?峤总可别太劳累!要是实在撑不下去,新时倒是愿意不计前嫌,救济峤总手下失业的员工啊!哈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渐行渐远,宋峤站在原地,面色未变,脑子里想的却是花途,必须再叮嘱一遍花途,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与新时集团有任何牵扯,万一新时又出了什么问题,一旦事情败露,必有一场暴风雨席卷杭科院。宋峤只愿花途能置身事外,哪怕到时候伤害无法避免,也希望能降到最低。至于郭时达口中“人财两空”的胡言乱语,宋峤从未放在心上——花途的品性,她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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