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流带着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墨规跟着凌汐穿过水心窟入口时,才真正见识到黑礁湾的险恶——海面下的暗礁如狰狞的鬼爪,犬牙交错地从泥沙中凸起,礁石表面覆盖着一层墨绿色的苔藓,触手冰凉且带着剧毒,连玄龟的龟甲蹭到后,都泛起了淡淡的黑痕。更诡异的是笼罩在海湾上空的黑雾,那雾不是寻常的水汽,而是暗域用怨灵魂魄炼化的“蚀魂雾”,落在皮肤上会产生针扎般的刺痛,连灵力都能缓慢侵蚀。
“小心些,这雾会顺着毛孔钻进体内,若不及时用灵力抵挡,三炷香内就会被蚀掉神智。”凌汐从储物袋里取出三枚淡蓝色的“避雾珠”,递给墨规和玄龟各一枚,“这是用海雾花的花蕊炼制的,能在周身形成一层水膜,暂时挡住蚀魂雾。”
墨规接过避雾珠,珠子入手微凉,瞬间在他周身展开一层透明水膜,雾中的刺痛感顿时消失。他看向四周,黑雾浓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海底翻滚。玄龟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咕咕”声,龟甲上的玄纹亮起一道红光——这是它感知到危险时的警示。
“是噬魂阵的‘怨鸣’。”凌汐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凝重,“阵中被困的怨灵太多,怨气积聚到一定程度就会发出这种声响,若再拖下去,这些怨气会凝成‘怨煞’,到时候就算破了阵,怨煞也会在东海作乱。”她从怀中掏出一枚莹白的珍珠,注入水灵力后,珍珠发出柔和的光芒,勉强在黑雾中照出一丈见方的区域,“跟紧我,黑礁湾的暗礁下藏着‘水脉’,顺着水脉走能避开大部分陷阱。”
三人顺着水脉往海湾深处走,越往里走,黑雾越浓,珍珠的光芒也渐渐黯淡。途中不时能看到漂浮的鱼虾尸体,它们的眼睛都变成了浑浊的黑色,显然是被噬魂阵的黑气污染而死。更令人心悸的是,一些半透明的怨灵影子在黑雾中穿梭,它们的身形扭曲,口中发出凄厉的哀嚎,却被无形的阵力束缚着,无法离开黑雾范围——这些都是被噬魂阵捕捉的东海生灵魂魄,若不尽快破阵,它们迟早会被彻底炼化。
“前面就是阵眼区域了。”凌汐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黑雾最浓的地方,“我能感觉到那里有三道强烈的黑气源头,应该是阵眼的‘噬魂柱’,只要毁掉这三根柱子,噬魂阵就会不攻自破。”
墨规凝神望去,果然在黑雾中看到三道模糊的黑色光柱,光柱从海底延伸到海面,周围缠绕着无数怨灵影子,像是被光柱吸住的飞蛾。他刚想靠近,就听到一道阴冷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归墟传人的胆子倒是不小,竟敢闯我的噬魂阵。”
话音未落,三道黑色锁链从黑雾中窜出,直扑墨规面门!锁链顶端带着尖锐的倒钩,钩尖上还滴着黑色的毒液,显然是想一举将他擒住。墨规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的同时,归墟剪划出一道暗金剪芒,直斩锁链根部——他记得楚狂客说过,噬魂阵的锁链是用怨灵的魂丝炼制的,属“虚”,归墟剪能轻易裁断。
“叮!”剪芒落在锁链上,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锁链不仅没断,反而顺着剪芒缠了上来,黑色毒液滴落在剪刃上,竟冒出阵阵白烟,显然是能腐蚀归墟气的“蚀灵毒”。
“蠢货,以为归墟剪能破我的锁魂链?”那声音带着嘲讽,黑雾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那人穿着暗域的黑色甲胄,甲胄上刻满了怨灵纹路,脸上戴着一张骷髅面具,手中握着一根黑色长杖,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浑浊的珠子,正是噬魂阵的“控阵珠”,“我乃暗域噬魂校尉,这噬魂阵是用三千东海生灵的魂魄炼制的,你的归墟剪,还不够格!”
噬魂校尉挥动长杖,控阵珠发出一道黑色光芒,三道噬魂柱顿时暴涨,缠绕的怨灵影子变得更加狂暴,纷纷朝着墨规扑来。凌汐连忙催动水灵力,在墨规身后织起一道水幕,可怨灵影子穿过水幕时,竟将水幕染成了黑色,水灵力瞬间变得浑浊。玄龟见状,立刻爬到墨规脚下,龟甲上的玄纹亮起,一道淡蓝色的玄水屏障将三人笼罩,暂时挡住了怨灵的冲击。
“不能硬拼!”凌汐对着墨规急声道,“噬魂柱的力量来自控阵珠,只要毁掉那颗珠子,怨灵就会失去控制!”
墨规点头,目光锁定噬魂校尉手中的控阵珠。他能感觉到,控阵珠与三道噬魂柱之间有一道无形的灵力脉络,所有的黑气和怨灵影子,都是通过这道脉络传递的——这正是噬魂阵的“势”,只要裁断这道脉络,控阵珠的力量就无法传递到噬魂柱,阵自然会乱。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周围的怨灵,而是将丹田内的归墟气尽数凝聚在归墟剪的剪尖。这一次,他没有急于出剪,而是闭上眼睛,用心感应那道无形的灵力脉络——脉络很细,却异常坚韧,若剪芒不够精准,不仅斩不断,还会被脉络中的黑气反噬。
“找到了!”墨规猛地睁开眼,归墟剪在空中划出一道极细的弧线,暗金剪芒如同一根绣花针,精准地刺向噬魂校尉与控阵珠之间的虚空——那里正是灵力脉络的核心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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