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如同惊雷,在空旷的仓库里炸响,震得人耳膜嗡鸣,也震碎了刚刚看似尘埃落定的局面。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顾宴瞳孔紧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冲上头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用身体挡住父亲!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猛地将刚刚解开束缚、尚且虚弱的顾怀远狠狠推向侧面,同时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了枪口之下!
“噗——”
是子弹嵌入肉体的沉闷声响。
顾宴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从自己身上传来,他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不知何时如同盾牌般挡在了他和顾怀远之前!是那名之前制伏看守顾怀远壮汉的突击队员!他在顾明辉掏枪的瞬间,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扑过来保护首要目标!
子弹精准地击中了这名突击队员的右侧肩胛下方,鲜血瞬间浸透了他深色的作战服。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却依旧顽强地站在原地,举枪的手纹丝不动,死死锁定着开枪的顾明辉!
几乎在同一瞬间!
“砰!砰!”
两声更加清脆、果断的枪声响起!
来自仓库高处的狙击位!
第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顾明辉持枪的右手腕!他惨叫一声,手枪脱手飞出,当啷落地。
第二颗子弹,则直接射穿了他的左腿膝盖!顾明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重重地跪倒在地,抱着血流如注的手腕和膝盖,痛苦地蜷缩起来。
“控制!”“医务兵!”
仓库内响起短促有力的命令声。其他突击队员迅速上前,彻底制服了失去反抗能力的顾明辉和“鬣狗”一伙。一名带着医疗包的队员则快速冲到中弹的队友身边,进行紧急止血和包扎。
顾宴顾不上去看瘫倒在地、如同死狗般的顾明辉,他第一时间扶住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父亲,急切地检查:“爸!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顾怀远摇了摇头,嘴唇还有些颤抖,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商海沉浮多年的镇定,他看向那个为自己和儿子挡了一枪的突击队员,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后怕:“我没事……快,看看那位同志!”
顾宴这才将目光投向那名受伤的队员,看着他肩胛处不断渗出的鲜血和因忍痛而紧绷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和沉重涌上心头。“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他沉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那名队员咬着牙,额头上布满冷汗,却对顾宴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职责……所在。”
仓库外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将整个码头区域包围。警察和救护人员冲了进来,现场被彻底控制。受伤的突击队员被迅速抬上担架,送往医院急救。顾怀远虽然未受物理伤害,但经历了绑架和枪击的惊吓,身体状况很不稳定,也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走,送往医院进行全面检查和观察。
顾明辉和“鬣狗”一伙人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顾明辉在经过顾宴身边时,抬起因失血和疼痛而扭曲的脸,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不甘,嘶哑地喊道:“顾宴……你赢了……但你不会永远赢下去!顾家……哈哈……顾家……”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警察强行押走了。但那未完的话语,却像一道阴影,留在了空气中。
顾宴没有理会他败犬的哀嚎,他站在原地,看着父亲和那名为他挡枪的队员被送走,仓库内只剩下忙碌的警察和勘察现场的人员。肾上腺素退去后,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而来。他揉了揉眉心,拿出手机,屏幕上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和信息,大部分来自林晚和负责保护她的保镖队长。
他先给保镖队长回了电话,确认林晚已经被安全送达安全屋,状态稳定,他派去公寓的那队人也被顺利抓获,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听到这个消息,他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松弛了一线。
然后,他点开了林晚的聊天界面,拨通了视频通话。
通话几乎是被瞬间接起的。
“顾宴!”屏幕那端,林晚的脸庞充满了焦急和担忧,背景是安全屋简洁的环境,“你怎么样?伯父怎么样了?我听到师兄说码头那边有枪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急切,带着一丝哭腔,显然一直处于极度的担忧和恐惧中。
“我没事。”顾宴看着屏幕里她苍白的脸,放柔了声音,“父亲也没事,受了点惊吓,已经送去医院了。危机解除了。”
他言简意赅地将仓库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略去了自己扑上去挡枪和突击队员中弹的惊险细节,只说是手下人反应迅速,制服了顾明辉。
即使如此,林晚还是听得心惊肉跳,后怕不已。“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喃喃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刚才……我真的好怕……”
看着她落泪,顾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一种混杂着心疼、愧疚和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弥漫开来。他放低了声音,前所未有地温和:“别怕,都过去了。我很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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