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县的冬日,寒风料峭,但位于城西原清淮书院旧址改建的民兵训练班大操场上,却是热气蒸腾,一派火热的景象。
超过两百名青壮年,穿着五花八门但浆洗得还算干净的棉袄,排成了十几个歪歪扭扭的方队。他们中有的是宁海本地招募的贫苦农民、渔民,有的是从黑风山投降后经过初步筛选、愿意留下的原土匪,还有一些是周边乡镇闻讯赶来投奔的热血青年。此刻,他们正带着或好奇、或紧张、或兴奋的目光,聚焦在临时垒起的主席台上。
赵安邦穿着一身略显陈旧但笔挺的深蓝色保安团制服,外面罩着一件同样制式的大衣,没有佩戴过多标识,只有领口一枚简单的金属徽章,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站在台上,目光如炬,扫过台下这一张张尚且稚嫩或带着风霜的面孔。这就是他未来庞大军事力量的基石,是“宁海模式”能否推广开来的关键。
他身旁,站着神情肃穆的陈大山、孙富贵、李栓柱等核心骨干,以及被特意请来观礼的父亲赵鸿煊、未婚妻沈清凌,还有县里几位选择了合作的乡绅,如冯坤、韩世铭等人。冯坤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而韩世铭则更多是好奇,想看看这位年轻的赵警佐,不,现在是赵团长,到底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诸位!”赵安邦的声音透过一个铁皮喇叭,清晰地传遍整个操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窃窃私语。“今天,宁海县民兵训练班,第一期,正式开班!”
没有冗长的开场白,没有繁文缛节,直接切入主题,这是赵安邦一贯的风格。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来这里,是为了吃一口饱饭,是为了让家人不受欺负,或者,只是听说这里能发饷银。”赵安邦的话很直白,甚至有些刺耳,让台下不少人低下了头。“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活不下去,想要更好的日子,是天经地义!但是!”
他话锋一转,音量陡然提高:“从你们踏进这个大门开始,你们就不再仅仅是为了自己和家人活着!你们的肩上,将要扛起的是保卫宁海,保卫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保卫我们身后父老乡亲的责任!”
“乱世之中,手无寸铁,就是待宰的羔羊!有了枪,不懂怎么用,就是烧火棍!而我们这里,不仅要给你们发枪,更要教会你们,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如何用手中的枪,守护你们想守护的一切!”
“或许有人觉得,当兵吃粮,天经地义,混日子就行。那我告诉你们,在我这里,不行!”赵安邦的声音斩钉截铁,“在我的队伍里,没有浑水摸鱼的废物,只有精益求精的尖兵!训练,会很苦,甚至会有危险。现在,如果有人想退出,大门开着,绝不阻拦,还能领两个杂面馒头当路费!”
台下鸦雀无声,没有人动弹。赵安邦的目光缓缓扫过,看到了许多眼神从最初的迷茫变得坚定。
“很好!”他满意地点点头,“既然选择留下,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第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条,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第三条,一切缴获要归公!这三条,就是铁律,谁碰,谁就滚蛋!情节严重的,军法从事!”
简单的三条纪律,由赵安邦带着杀气说出来,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下面,我宣布,宁海保安团第一届民兵训练班,正式开训!总教官,陈大山!”
“到!”陈大山一个标准的跨步出列,声如洪钟。经过系统技能卡的灌输和这段时间的实战历练,他早已褪去了普通巡警的怯懦,浑身散发着精干强悍的气息。
接下来的训练,让所有参训民兵,包括观礼的乡绅们,大开眼界,也叫苦不迭。
训练内容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任何一支军队。没有一开始就练习枯燥的队列(虽然后期会有),而是直接从最基础的体能开始。跑步,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一套套闻所未闻的训练项目,在陈大山和几位由AI仿生机器人廖化辅助训练出来的老兵油子(如徐天翔)的督促下,高强度地进行着。
“快!快!没吃饭吗?跑起来!”陈大山吼叫着,亲自带着队伍在操场上奔跑。
“你,动作不标准,再加十个!”徐天翔板着脸,一丝不苟地纠正着动作。
李栓柱则负责展示力量训练,他那憨厚的面容在举起沉重石锁时显得格外有说服力。
仅仅一个上午,就有十几个体质稍弱的青年瘫倒在地,被早有准备的医疗队(由罗芳带领着几个略懂包扎的妇女组成)抬到一边休息、喂水。
观礼台上的冯坤看得直皱眉头,低声对旁边的韩世铭道:“韩翁,这……这练的都是什么?与操典全然不符啊?如此折腾,岂不是要练废了?”
韩鸿煊也面露忧色,觉得儿子有些操之过急。
沈清凌却看得美目异彩连连,她虽不懂军事,却能感受到那股蓬勃向上的朝气和不屈的意志,这与她见过的任何旧式军队的死气沉沉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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