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剑如惊鸿,短刃似猛虎。
这场伏杀本该是一场猫鼠游戏,却硬生生被陆寅和叶宁变成了屠宰场,手脚横飞,满地血污。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
混战之中,最怕的就是源源不断的敌人。
地上躺倒的尸体越来越多,可从巷口涌进来的人却丝毫不见少。
这些打手虽然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烂命,但胜在人多,而且悍不畏死。
陆寅一刀抹开一人的喉管,反手格开另一人劈来的砍刀,肩头却结结实实挨了一刀,火辣辣的疼。
叶宁双剑交叉,割开一人脖颈,但已无余力将其头颅割下。
借力旋身,旗袍下摆翻飞,另一柄剑顺势割断身后偷袭者的手筋,脚下却是一个踉跄。
她的大腿外侧,不知何时也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洇湿了火红的旗袍,颜色变得越来越深。
“走!”
两人不再恋战,开始朝相对人少的一侧突围。
这条街上的商铺早就吓得关门闭户,只有头顶路灯照着这片修罗场。
喊杀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混成一团。
二人边打边退,身上不断增添新的伤口。
陆寅的黑呢大衣早已被鲜血浸透,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叶宁的呼吸也变得急促,额前碎发被血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上。
体力已然见底。
终于,他们被逼进一条死胡同。
身后是冰冷坚硬的墙壁,再无退路。
“妈的,宰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今天非把你们剁成肉泥!”
几十个打手堵在巷口,脸上挂着狰狞的笑,一步步逼近。
陆寅将叶宁护在身后,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刀锋已经卷刃,虎口被震得发麻,但他眼神依旧冰冷,准备在临死前再扯下几块肉来。
叶宁靠着墙,拄着双剑,胸口剧烈起伏。
她看着陆寅的背影,忽然笑了,带着一丝凄美的决绝。
“老幺,下辈子要是还碰上,你可得请我喝酒。”
“嗯,”陆寅头也不回,盯着眼前的敌人冷笑,“喝最好烧刀子。”
巷口的打手们举起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锐利的破空声从众人头顶一闪而过!
一道黑影,仿佛凭空出现,带着无可匹敌的穿透力,狠狠扎进巷口的人群中!
“噗!噗!噗!”
是血肉被洞穿的声音。
最前方的三个打手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东西,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是一杆长枪的枪头。
一杆古朴的,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六合大枪,将三人像串糖葫芦一样,死死钉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巷子里的喊杀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包括陆寅和叶宁,都顺着那长长的枪杆,看向街道的尽头。
月光下,一个穿着长衫,头戴一顶破旧毡帽的身影,正不疾不徐地走来。
那人身形不高,甚至有些矮小,估计一米七都不到。
毡帽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可他的步伐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不快不慢,却在几个呼吸间就从街头走到了巷口。
“什么人?!”
一个打手色厉内荏地吼道。
那人没说话。
他走到那被钉死的三人面前,伸手握住枪杆。
手腕一抖。
“咔嚓!”
枪杆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又猛地弹直!
那被串起来的三具尸体,竟被这股巧劲直接震飞出去,摔在地上没了声息。
他单手持枪,枪尖斜指地面,就这么站在巷口。
“狗日的,一起上!弄死他!”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下的几十打手如梦初醒,嘶吼着朝那矮小的身影冲了过去。
一个打手冲到他面前,举刀便砍。
那人也动了。
简简单单地一个跨步,手腕一翻一抖。
枪出如龙!
那打手的刀还没落下,喉咙便被枪尖洞穿。
他甚至没看那人一眼,枪杆一摆,尸体便被甩飞出去,砸倒后面一片人。
接着,他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冲入人群。
手中的六合大枪仿佛活了过来。
不再用刺,而是变成扫,砸,挑,拨。
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却带着千钧之力。
枪杆扫过,便是筋断骨折,一片人仰马翻。
枪尖一挑,便有人飞上半空,落下时已没了气息。
陆寅在巷子里看得眼皮直跳。
这十里洋场竟然还有这种高手?
这老头用的,是纯粹的杀伐之术,没有一丝多余。
那股子劲力,隔着这么远他都能感觉到,绝对是化劲宗师!
甚至……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宗师都要恐怖!
“是……木匠?”
叶宁扶着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谁?”
陆寅问道。
“骗子哑巴竹叶青,和尚木匠小阿跳。十三个人里面最神秘的一个。”
叶宁看着那道在人群中翻江倒海的身影,眼神复杂,“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在南市开了家棺材铺,专门给人做棺材,所以都叫他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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