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离!玉衡乃‘影’!”
七个字,字字如淬冰惊雷,狠狠劈入秦羽识海!握着信笺的手指骤然僵硬,血液仿佛在血管中瞬间冻结,连呼吸都停滞了刹那。
玉衡……那个气质温润儒雅、数次出手相救、言辞恳切点破局势的玉衡先生……竟是那个潜藏在黑暗最深处、搅动风云的幕后黑手“影先生”?!
巨大的荒谬感裹挟着刺骨寒意,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吞没。他猛地回想起马车中玉衡温和的笑容,深邃平和的眼眸,还有那句“就连我……你也需保有三分戒心”的告诫——原来,那从不是善意提醒,而是猎手戏耍猎物时的戏谑与嘲讽!
自己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还对这份虚伪的善意心生感激!一股屈辱与愤怒交织的火焰,瞬间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嗡——!”
额间的【星辉之念】骤然发出急促尖锐的波动,并非预警危险,而是一种近乎撕裂的强烈共鸣与排斥!仿佛感应到同源却又截然对立的力量正在飞速逼近!
是玉衡!他来了!
秦羽猛地从震惊与屈辱中惊醒,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一切!他毫不犹豫地将信笺塞入口中,牙关紧咬,瞬间嚼碎咽下,指尖残留的墨迹还未干透,身体已如绷紧的弹簧般从座椅上暴起!
不能走门!外面那个送信的“小厮”,定然是他的眼线!
目光瞬间锁定静室一侧那扇用于通风采气的雕花木窗,窗棂纤细,透着晨曦微光。足下星力轰然爆发,身形如离弦之箭,合身撞去!
“哐啷——!”
木屑纷飞,玻璃碎裂的脆响刺破寂静!秦羽的身影裹挟着破碎的窗棂,如同断线的风筝,狠狠跌入窗外的小院之中,扬起满地尘土。
几乎在他落地的同一瞬间,静室的木门被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缓缓推开。玉衡依旧身着那身深蓝色锦袍,衣袂轻拂,脸上带着一丝似无奈又似惋惜的淡笑,缓步走入。他目光扫过破碎的窗户,轻轻摇头,语气依旧温和:“秦公子,何至于此?老夫本想与你好好谈谈。”
可这温润的声音落在秦羽耳中,却比隆冬的寒风更添刺骨寒意。
秦羽半跪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死死盯着静室门口那道儒雅的身影,眼中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冰寒:“‘影先生’!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影先生’!当真是将我等玩弄于股掌之上!”
玉衡,或是说影先生,对于身份暴露似乎早有预料,他微微颔首,负手而立,指上那枚羊脂白玉扳指在晨曦中依旧温润生辉,眼底却翻涌着掌控一切的冷光:“看来,还是有人忍不住多嘴了。不过无妨,既然你已然知晓,那我们也不必再演下去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羽额间闪烁的微光上,带着审视珍稀藏品般的玩味:“《源初》传承,‘星钥’认主,再加幽冥令在手……福海那老仆,倒是给我送了一份天大的大礼。只要得到你,得到你身上的东西,‘星殒计划’便可再无半分阻碍。”
“你做梦!”秦羽咬牙怒喝,强忍着左臂旧伤因剧烈动作传来的撕裂剧痛,以及体内强行催动星力引发的气血翻腾。他清楚知晓双方实力悬殊,硬拼唯有死路一条。
“是不是做梦,很快便知。”影先生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这处宅院内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秦公子,你是聪明人,束手就擒,老夫可保你性命无忧,甚至……许你一场泼天富贵。”
秦羽心中冷笑,哪里不知他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外围之人合围。他的目光飞速扫过小院,搜寻着任何一丝突围的缝隙——
小院不大,三面皆是丈高围墙,唯一的出口便是静室大门,此刻已被影先生气机牢牢锁定;墙头之上,隐约可见数道黑影肃立,连上空都已被封死。
绝境!
不!还有地下!
秦羽猛地想起玄玑真人传承记忆中,那套感知大地脉络的粗浅法门!他不再犹豫,将体内所剩无几的星力尽数灌注双脚,意念下沉,全力向地底渗透!
有了!
在院角一丛看似普通的兰花之下,泥土深处约三尺之地,竟藏着一条极其细微、近乎枯竭的旧时排水暗渠痕迹!虽狭窄逼仄,不知通向何处,却是眼下唯一的生机!
他猛地抬头,看向影先生,脸上露出一丝决绝的惨笑:“想要我的命,想要我身上的东西?那就来拿吧!”
话音未落,双脚猛地跺地!并非攻击,而是将最后一股星力狠狠灌入地下那处暗渠节点!
“轰隆!”
院角兰花下的地面骤然向内塌陷,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仅容一人蜷缩钻入,尘土夹杂着碎土块簌簌落下!
与此同时,秦羽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上仅存的几枚铁蒺藜尽数射出,目标直指影先生与墙头黑影,身体则如离弦之箭,向着那刚出现的洞口扑去!
“想走?”影先生眼中寒光一闪,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地道也有几分讶异,却反应极快!他袖袍一拂,一股柔韧却磅礴的气劲瞬间涌出,不仅将射来的铁蒺藜尽数卷落,更后发先至,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抓向秦羽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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