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石村后,两人晓行夜宿,不一日便踏入了青州府与沂州府交界的丘陵地带。此处山高林密,官道荒芜,路面布满碎石,两旁的灌木丛疯长,不时有鸟兽惊窜而出,透着几分荒凉萧瑟。
“这一带名为‘断魂岭’,”苏媚指着前方连绵的山峦说道,“传闻山中有劫匪盘踞,专劫过往商客,往来行人大多结伴而行,极少有人孤身在此赶路。”
沈砚握紧了怀中的木匣,点头道:“乱世之中,人心叵测,我们确实要多加小心。”他虽有《异闻手札》傍身,又得苏媚保护,但自身手无缚鸡之力,遇事终究被动。
两人正说着,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一片废弃的村落。村落依山而建,数十间土坯房错落分布,屋顶的茅草早已枯黄,墙体斑驳脱落,不少房屋已然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院内长满了齐腰深的野草,显得格外死寂。
“日头已过晌午,我们在这荒村歇息片刻,吃点干粮再走吧?”苏媚提议道,“此处虽破败,却也能遮遮日头。”
沈砚看了看头顶毒辣的太阳,只觉口干舌燥,便应了下来。两人走进荒村,选了一间相对完好的土坯房,推门而入。屋内布满灰尘,墙角结着蛛网,地上散落着几件残破的农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沈砚从书箧里取出水囊和干粮,递给苏媚一半,两人坐在门槛上,默默吃了起来。周围静得可怕,只听得见风吹过野草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兽吼,让人莫名心慌。
“这村子怎么会荒废成这样?”沈砚忍不住问道。
苏媚目光扫过村落,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你看村口的地面,有打斗的痕迹,墙角还有暗红色的血迹,像是不久前发生过厮杀。或许是遭了劫匪,村民要么被杀,要么逃难去了。”
沈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村口的地面上有不少杂乱的脚印,墙角的泥土里嵌着暗红的印记,早已干涸发黑,心中不由得一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打破了荒村的死寂。马蹄声杂乱无章,似乎有不少人骑马赶来。
苏媚脸色微变:“不好,怕是遇上劫匪了!我们快躲起来!”
沈砚心中一紧,连忙跟着苏媚起身,躲到了土坯房的梁柱后面。两人刚藏好,便见一群身着黑衣、手持刀枪的悍匪骑着马冲进了荒村,约莫有二三十人之多,个个面露凶光,腰间挎着兵刃,一看便知是作恶多端之辈。
为首的是个独眼汉子,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骑着一匹黑马,手中挥舞着一把鬼头刀,厉声喝道:“都给我仔细搜!方才探子回报,有一男一女闯入了这荒村,定是肥羊!搜出来重重有赏!”
“是,寨主!”众悍匪齐声应道,纷纷翻身下马,手持兵刃,朝着荒村内的房屋逐一搜查起来。
沈砚躲在梁柱后,屏住呼吸,心中暗暗叫苦。这群悍匪人数众多,个个凶神恶煞,苏媚虽有神通,恐怕也难以应付,更何况还要保护他这累赘。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异闻手札》,只盼着能从中找到脱身之法。
苏媚察觉到他的紧张,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莫怕,我自有办法脱身,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声。”
话音刚落,便听“哐当”一声,土坯房的木门被悍匪一脚踹开。两个手持钢刀的悍匪闯了进来,目光四处扫视,很快便发现了躲在梁柱后的沈砚和苏媚。
“寨主!这里有两个人!”一个悍匪高声喊道,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还有个绝色美人!”
独眼寨主闻言,立刻带着一群悍匪赶来,看到苏媚的容貌时,眼睛都直了,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好美的小娘子!老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美人!今日真是艳福不浅!”
苏媚眼神一冷,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拦路抢劫?”
“老子乃黑风寨寨主独眼龙!”独眼汉子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断魂岭一带,老子说了算!识相的就乖乖跟老子回寨,做老子的压寨夫人,再把身上的财物交出来,老子可以饶这书生一命!”
黑风寨?沈砚心中一震。他曾听父亲说过,黑风寨是青州府一带臭名昭着的匪寨,寨主独眼龙心狠手辣,手下悍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官府多次围剿都未能将其铲除。没想到今日竟在此地遇上了。
“想要我跟你走,痴心妄想!”苏媚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独眼龙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把这小娘子抓起来,那书生若敢反抗,直接杀了!”
众悍匪齐声应和,手持兵刃朝着苏媚和沈砚扑了过来。苏媚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避开了第一个悍匪的刀锋,抬手一掌,打在那悍匪的胸口。那悍匪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其他悍匪见状,脸上露出几分惊惧,但在独眼龙的呵斥下,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来。苏媚身手敏捷,指尖荧光闪烁,每一招都精准狠辣,悍匪们根本近不了她的身,纷纷惨叫着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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