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莲不敢落座,只站着听兄长说话,秉志却摆手让她坐下,“娘去世得早,这些管家的事,来不及教导你,我和爹又都是男子,你没有了解这些事情,怨不得你。”
又道:“你既来了蔡州,抽时间多跟你嫂子走动走动,多向她请教一些管家的事情,或许她能给你一些提携。”
秉莲连声应允,走到书案前,提笔给詹不忧写了一封信,交给兄长看了,秉志想了想,又另书写了一封附上,一并交给信差,连夜送到湖州监营里去。
赵家兄妹曾经高谈阔论,言及管家之权的重要性,家族兴旺于微末处见真章,却不知,詹子龙因为伤势过于严重,又接连遭遇抛弃殴打,已患了失忆之症。
不久,詹不忧的案子很快就判决了,罢职且流放到八百里,不牵连亲友及其他。
这些事,在破庙里睡觉的詹子龙是一无所知的。很多天过去了,他身上本就湿了的衣服粘了很多泥土和脏东西,不过破庙里也是肮脏和破旧的,他躺在那里,倒是和谐。
只不过肚子饿的时候,子龙总要出门找吃的,那就与其他人不和谐了。
别人看见这么一个衣衫肮脏的要饭后生,都先要嫌弃地捂住口鼻,好像他身上有怪味或者传染病,然后无一例外地挥手命令他离开。
子龙先前是多么爱漂亮的人呢,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幞头巾必是稠的,束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不出门时或插一柄玉簪或金簪;衣服一律是熏香过的,烫得一丝褶皱也没有;束腰的玉带是母亲亲手缝制的;玉带上面挂的玉坠是汉白玉的;那些玉,据说都是母亲陪嫁过来的老玉,一个小件都价值连城;荷包里除了香料,一定被云娘塞满了钱;手里拿的扇子是前任湖州知州赠送的,扇面上还有他的亲笔题词呢;靴子就不用说了,必定是雪白或青底;子龙出门都是一帮人簇拥着、跟着。
子龙回忆得高兴,不由得像往常那样晃着膀子走起路来,不料很快就被人打了脑袋,打了脊背,敲了小腿,他这才缩起肩膀,老实地正常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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